我看安芬站在她们维修科的走廊上叫我便走了过去,她的眼睛却盯着楼下,“又不是久别重逢,干嘛要搂搂抱抱的啊?”
楼下一年轻女子向着面前的男子撒着娇,两手搭在对方肩上身体不停地摇摆着,我很纳闷安芬能说出如此酸溜溜的话,对这样的情形,她不是应该很司空见惯或是熟门熟路吗?
“又买了什么好东西让我观赏的?”我对着又换了一身新装的安芬有些避之不及地。
“还能老买啊?”安芬突又变成一副讨好的表情,“我姐夫这不出国刚回来嘛,这两年还挺顺的,我姐说我上班才不久,非要让我请我们单位平常有来往的今晚到饭店聚聚。”
我说,“这是好事啊。”
安芬为难地,“我若开口,恐怕有的人不给面子,芮姐,你不上班时间长些嘛,总有人不好意思拒绝你吧?”
我问,“那你想让我帮你请谁啊?”
安芬叹口气,“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边的‘母夜叉’呗。”
我说,“就这还请人吃饭?”
安芬伸了下舌头(要是以前,我会觉得她很可爱,无论她做什么动作,可自从他上了那辆头发稀疏人的车,我怎么也不觉她哪里可爱了),“我这不就在你面前才这么称呼的吗?她若在,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啊。”
我只好应承下来,转而对索欣说了,索欣先没说答应不答应,第一句话就是,“她不是傍大款了吧?”
我敷衍道,“这说的是哪里话?”
“呵,”她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今天买了新电动车,明天换了新包,衣服也是隔三岔五地换,还是前不久才丢钱丢卡的,不让人这么想才怪呢,我最近好像都感觉他身上有妖气了。”
我说,“别胡乱说了,你就说你今晚去不去吧?”
其实我明知道她是热闹的场景从不会错过的,特别是在她这个年龄,这样的场合存在一次就会给她创造一次机会。
她有些不放心地问,“是大家都去吗?”
我特意又以免让她难堪地说,“是啊,卜瑾、郁沛他们都去的。”
她果断地说,“既然大家都去,那我又有什么不去的道理?”
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安芬还嘱咐我把串串带上,说是她的小外甥女(她姐家的孩子)与我家串串差不多大,两小女孩放在一起正好作个玩伴,小孩不孤单也不会给大人添乱。
6:20我们在“红色年代”门前集合,看着一男一女着红军衣服的大招牌,猜想她姐夫可能是参过军的吧,选择这样一个让人有斗志昂扬的地方,几个人正说笑着,一四十左右的中年女子牵着一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从一辆黑色的四五十万奥迪a4l下走下来,车稍停一下又继续向前了,安芬紧忙给大家介绍说这女子是她姐,她姐又说安芬的姐夫去办点事,马上就会回来的,车尾看着很熟悉,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反正这种车多了,我也就不再放在心上,大家簇拥着安芬的姐走进饭店的里间。
安芬姐说菜是早已预定好了的,果真我们一进去,冷菜就开始上了,两个小女孩果真一会就玩上了,互相闹着并分享着零食,安芬把刚买的那白色的包小心地放在一边的茶几上,她姐穿着一身带大朵玫瑰刺绣的旗袍,头发高高挽起,我估计她平常是不这样的,今天可能是特意这样打扮的,也可能为了给安芬增分,因为她的皮肤看起来丝毫没有贵妇人的气质。
卜瑾与郁沛都争着给艾瑶拿零食,但艾瑶只是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偌大的饭厅,几乎没怎么动面前堆了一小碗的食物,郁沛也给索欣拿了一些摆在她的面前,索欣是一点不客气地大吃特吃了,别的人都没怎么动筷子,因为知道真正的主人还没到,不消问,那是安芬的姐夫啦。
差不多半小时后,一头发稀疏的男子进门了,他一抬头,我是几乎惊跌在座位上,“你,你,你——”我几乎失声地,“原来是——”。
这男子不紧不慢地坐在安芬姐的边上,“怎么?我是安芬的姐夫啊,我们哪里见过吗?”
“哦,那天在步行街。”我居然脱口而出。
安芬的姐这时插上话了,“前几天我们确实来过县城给家里添置些日常用品,还在步行街路头带安芬去我们家吃饭的,当时我也在车上,听说那天有人陪她逛街的,是你吧?”
我一下变得很窘地,“是的。”
天哪,但愿我那点可怕的想法千万别让人知道了,只恨头顶的白炽灯度数太大了,让我一时甚至觉得是无地自容了,再看安芬扑闪着一双大大的丹凤眼,又想,这么一个看起来很天真活泼而又无辜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如索欣说得那般呢?可我之前不确实这么想了吗?只看到她疯狂购物,又坐上无论对于她还是对于我来说都应该算是豪车的车上,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吗?
“好了好了,今天太开心了,能聚齐这么多要好的同事,我首先还得感谢姐姐一家,特别是姐夫,我要先敬你一杯。”安芬端起了酒杯,“不仅这些年善待我姐,这次回来还给了我父母五万元钱,特别是还让我姐给我两万元零花钱。”
那男子有些腼腆地也端起酒杯,“你姐是我老婆那是应该的,孝敬丈人家也是份内事,两老人养育你们俩这些年也太不容易了,我这不在国外稍带做点生意,对比以前手头宽绰了不少嘛。”
她姐拉下她丈夫,对着安芬,“你姐夫也不怎么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