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学生开学报到之际,我还是坚持早早起床,这也不过是闹钟的作用,否则我是无论如何也起不来的,因为这个暑假过后串串就进中班了。
想起昨晚半夜两点后肚子疼的境况,真是秒秒都有致命的感觉,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第二天即今早的天亮了。
串串醒过两次,模模糊糊地在床上向我跟前靠,看我趴在床上还问我怎么了,我说肚子疼,没法躺着,她还用手学着我平常的样子拍了拍我的后背,问没事吧,我说没事她就睡着了,对那么点的她,第二天还要上课,我能说什么,说了又有什么用啊?肚子里的筋像是被什么东西过几秒就狠狠地搅动了一下,无论保持什么姿势都合不上眼,躺着侧着都不能够,就是无以忍受的疼痛,只好爬起来在床头柜上跪着匍匐着,也想过发个信息给串串的“爸爸”,都想好了内容:我是芮苎萱,我可能挨不过今晚了。他可能不会看到,可能看到了会半夜找车回来,这点还是有可能性的,就冲我还能带着串串在他们家一直呆着,这点情分应该还是有的,可是回来了又能怎样呢?我的肚子就不疼了吗?我们的关系就能缓和了吗?我终是不想主动,只独自在柜子上继续趴着,心想:我这是要死了吗?我会就这样死去吗?这样的姿势大概维持了半小时,又上床,还是不能睡,不知后来是疼痛有所缓解,还是困意最终盖过了疼痛,居然在大概四五点的时候又睡了一小觉,串串第二次睁开眼,也是迷迷糊糊间不觉地向我身上靠,今晨我在闹铃声中醒来还是把肚子按着强忍着疼痛,给我们大家下了挂面,又坚持把串串送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报到”这个词了,正门大厅走廊过道里,人山人海地挤在墙上的十来张纸前,各各找自家孩子的名子及所分配的班级,我试图向前靠了靠,被一个高个子的男子一蹭就划到了一边,就我这身体,我估计是进去就出不来的,只好带串串向学校家院的石栏前把包放在台子上坐下,串串懂事地让我要是起来就让她拉着,人家家长是带孩子去报到,都打扮得很时尚,我却是一副病态,手捂着肚子像是从医院刚流完产出来。后来串串要上厕所,我只好尾随而去,与其说是我牵着串串,莫如说是串串在扶着我。
这样地又过了有半小时,挤在墙边的人似乎少了些,半路又遇到有几位家长拿着表格站在一排教室后头,我便也凑上前去看,那几人倒挺好,挨张让我看,我只看了三四张,就找到了串串的名子,不放心,又怕记错班级又拿出手机把记着串串名子的那张表格拍了下来,还回看了一下,生怕不仔细搞得模糊不清了,那位家长让我赶快到教室去报到,说是既然找到了班级名次,我便与串串互扶互牵地走向二楼,路上我还与串串开玩笑,“妈妈是不是给你丢脸了?”串串攥紧着我的手,“妈妈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把串串送进教室后,老师让家长先出去,我又小心地下到楼下,这时见学校大门两侧也开始有张贴的学生名单,只是此时只四五个家长围在那名单前,我开始觉得这学校真是可笑,初始,好像故意给他们学校造声势似的,让那么多人挤在一块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单,后来居然名单又都能出来了,通知书上还明确印着逾期失效,大家能不挤吗?都是为了孩子,没有大打出手或是出人命案,没让交警来处理就不错了。
“妈妈,你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我记得串串这么问过我,是啊,我吃过什么了,让我仔细想想。
昨晚下班时,不知什么时候二楼走廊上楼梯口处台子上有人晒着几把花生,索欣站在不远处,安芬路过那里捏起一个,扒开放到嘴里,我不知道的是她竟吐了,我只听她说好难吃,我看是先水煮过,后又晒的,又不见有霉斑,便多吃了几个,后来觉得实在难吃,才把手里剩下的几个扔了,谁叫我爱占小便宜,大概是吃了毒花生了。
可是那花生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在下班的时候出现在那里呢?是谁刻意安排好的吗?难道我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了吗?有人知道我就会吃那花生吗?不对不对,我记得安芬说过她最爱吃花生了,不管是生的还是熟的,不管是水煮的还是油炒的。
那么,这几把花生看来是为她准备的了?可偏她觉得口味不正扔了,而我却不管不顾地吃了,如今成了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也是自找的了,谁叫我嘴馋,归根结底也是爱占小便宜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那么又是谁如此精心安排的呢?阴主任虽然心理不是很明朗,但还不至于耍这些小伎俩;卜瑾,更是清风朗月的,不屑于这种勾当;郁沛与安芬又不在,回来时花生已在那里了,出现得恰是时候;而安芬又休假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只有索欣,对,大概只有她才会做这种事,看她见安芬与郁沛共同出行那不爽的劲就能断定是她无疑。因为三楼的人不可能跑到二楼特意放把有毒的花生。
好在今天不是轮到我上班,否则我都不知如何见人又作何解释,唉,无意中我竟成了别人角逐的牺牲品,也真是罪有应得,谁让我不会察言观色,认为别人都是菩萨心肠,凡是吃的就都能塞进嘴里,只是别人吃不完才想到分享的。谁知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啊?
也许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过了今晚,昨晚我不是都熬过来了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