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病,这样的病,给她来一打,关键时候拿出来用!
“既然是醒了,把人带过来吧。”冷笑过后,苏瑜吩咐吉星。
吉星应诺,转脚执行,不过片刻,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姑娘跟在吉星后面进了苏瑜的屋子。
衣裙的质地一般,脏污的地方着实的多,遮掩了衣裙上的绣花。
一进屋,那姑娘便立即跪地给苏瑜磕头,“谢过苏大小姐救命之恩。”
苏瑜冷眼看着她,不说话。
那姑娘再磕了大约有二十几个头之后,发现苏瑜一直不理她,不由顿了动作,抬头朝苏瑜去看。
苏瑜一笑,转手将手中茶盏搁在一旁桌上,“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就只值这二十六个磕头?”
那姑娘顿时愣住,一双眼睛看着苏瑜,眼底神色,分明是在脑中极速的旋转,该要如何回答苏瑜这猝不及防的问题。
“我……我……我身无分文,除了给小姐磕头,并无旁的可以报答小姐了。”
苏瑜一脸认真,状似思忖一般,须臾,点头,“这倒是,那你觉得,该给我磕多少个头,这救命之恩,就算是报答完了?”
那姑娘……“我……刚刚磕头,我是用了大力气的,你看,我的额头都破了,再磕下去,我觉得我还要再晕倒,到时候,苏大小姐还得再让人救我。”
苏瑜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回答,忍不住一笑,转而道:“不怕,镇宁侯府有的是银子和药材给你治,你磕吧。”
那姑娘……“但是,很疼。”
苏瑜……
赵铎就是给她塞了这样一个人来?
这是侮辱她呢还是侮辱他自己呢!
或者……这姑娘当真是赵铎半夜救的,不方便带进宫,临时交给她照拂?并非赵铎蓄意安排给她的?
思绪闪过,苏瑜朝地上的姑娘道:“你叫什么。”
“我叫银杏,我娘说,我家门前有一颗银杏树,所以我就叫银杏。”
“你是哪里人?”
“真定的。”
真定……倒是离京都不远!“你来京都做什么?怎么就昏厥了?”
银杏便道:“我娘让我把去年在当铺当的一支金钗赎回来,我拿着银子去赎,半路遇上劫匪,把我银子抢了,我也被打晕了。”
苏瑜勾嘴一笑,“这劫匪也是仗义,劫财不劫色啊!”
银杏顿时满面通红,瞪着苏瑜,“小姐怎么说话!小姐也是姑娘,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莫非我被劫财又劫色……”
怒气上头,银杏说话声音越发拔高。
吉星立在一侧,朝她呵斥道:“怎么和我们小姐说话呢!”
银杏干脆也不跪着了,蹭的立起身来,“你们小姐先侮辱我的!虽然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也不能因为救了我的命,就这样糟践我!”
“你……”
吉星岂能容忍她用这种态度和苏瑜说话,正欲怼她,被苏瑜一个眼神拦住,只得恨恨住嘴,剜了银杏一眼。
苏瑜对这个银杏,倒是越发好奇。
若说她是赵铎蓄意塞来的,那赵铎选了这么个人,可真是……勇于冒险!
这个银杏……这是在博弈吗?
知道寻常的一哭二闹装可怜起不到作用,就另辟蹊径来吸引她的注意取得她的信任!
若是如此……那这个银杏,可比甘氏高明多了。
甘氏那里,她原本还想狠狠的还击,只可惜……沈慕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的明白,他的家事,他能自己处理。
而且,今日在威远将军府那一出,明显就是甘氏作恶在先,被沈慕洞察了之后,沈慕为了见到她,干脆将计就计。
利用甘氏的卑鄙龌龊,达到他自己的“卑鄙龌龊”。
不然,他也不会在自己面前假装昏迷了。
一想到在水榭里时,她趴在沈慕胸口的那一幕,苏瑜就……
当着银杏的面,意识到思绪跑偏,苏瑜立刻压了心事拽回思绪,对银杏道:“你家的金钗,怎么当到京都了,真定的当铺也不少啊!”
银杏面色尚未缓和,冷着脸道:“真定的当铺,给的银子没有京都的多。”
“京都哪家当铺?”苏瑜饶有兴趣道。
“当铺常!”银杏道。
苏瑜一笑,“你的当票让劫匪抢了去没有?”
苏瑜又提劫匪,银杏的脸色如同刷了一层铁,“劫匪要当票做什么,又不能煮着吃了!”
苏瑜心下哼笑,还是个伶牙俐齿的!
“既是当票还在,我让吉星拿了银子,去给你赎回来,算作我刚刚言语无状的道歉,如何?”
银杏顿时一愣,惊愕看向苏瑜。
苏瑜冷眼瞧着银杏,这她面上的这份惊愕当真是装出来的,赵铎还真是没有选错人,这功力,也太深了。
惊愕过后,银杏也没有客气,立刻就道:“那我谢过苏大小姐。”
说着,扑通跪地,又给苏瑜磕头。
苏瑜摆手,“罢了,你不是说磕头很疼嘛,起来吧。”
吉星拿了银子带着银杏直奔当铺常。
京都六大当铺,常家当铺,的确是出金最高的一家,可他家出金高,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收,常家当铺收的,都是真正的珍品。
这姑娘,瞧样子,也就是真定寻常人家的孩子,家里能有什么珍品,竟是被当铺常看上了。
既是有这样的珍品,可见家境不错,为何又要当了?
这些事,都是赵铎安排的还是确有其事?
苏瑜半个身子歪在榻上,就着半盏澄澈见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