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温德城的上方望下去,此刻的温德城就像是被一个人用什么东西圈起来了一样,繁琐的法阵组合起来,在温德城的上空构成了一幅色彩艳丽的画作。
这幅画笼罩着温德城,把温德城圈在了其中。
温德城狭长的几个城区地下微光闪烁,人们不时看看天上,不时看看脚下,总感觉很新奇。
工厂区中的元素池也在绽放着光芒,远远的与魔能炉相互呼唤,法阵散发的光芒交相辉映,仿佛呼吸一般的不断闪烁,这是在调整各个法阵之间的契合度,法师们正在将这些法阵并联起来。
隐藏在无数法阵中的数个协律法阵在女仆的掌控下,开始与其它法阵连接,防护法阵作为一类,攻击法阵作为一类,充能与能量循环作为一类,协律法阵成为了控制台,而掌控这些法阵的,则是女仆本人。
电弧在空中跳跃,惹起了无数惊呼,流光如同游鱼般的在空中游动,让人们惊叹不已。
外行人只能够看个热闹,就算是内行人,现在也有些目不暇接,别说是冒险者团队中的野法师们了,就连学习访问团的成员看着那些繁杂的法阵,也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那是什么……”唐纳德·穆勒眯了眯眼睛,喃喃自语,他也没打算等谁来回答他,现在他的身边,有没有和他一样注意到了那种不自然还要两说。
他的问题注定没有答案,他注意到了隐藏在数之不尽的法阵当中的协律法阵,然而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他就差点被庞大的计算量撑爆了脑袋。
不过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他也把那个法阵的某些部分记在了脑海当中,如果不是为了记忆那个法阵,他也不会下意识的开始计算,当其它法阵把那个法阵覆盖过去之后,部分区域重叠起来的法阵群就差点把他的脑袋给撑爆了。
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嗡嗡嗡的回响,他知道,这是计算过度的后遗症,头痛欲裂的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但是他却只能够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叫出来。
尽管他也知道,那位女仆长既然没有在这种时候将他们逐出温德城,还让他们留在这里,她就肯定不会介意他们学习这些东西,或许这个迷锁激活仪式中所展现出来的东西,对那位女仆长来说价值并不高。
可是对于唐纳德自己来说,身为一个法师,身为一个学者,身为一个库尔库特人,他都不应该如此卑劣偷师,刚才强行记忆下来的那些东西就已经能够让他感到心虚了。
他不是厚脸皮的政客,身为一个法师,他有着自己的骄傲,尽管现在这一种骄傲已经变成了自欺欺人。
学习访问团的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唐纳德的异样,他们如痴如醉的沉浸在这一幅壮观瑰丽的画作当中,难以自拔。
唐纳德一个人咬着牙,独自承受着痛苦,疼痛让他几乎休克过去,冷汗从额头、颈后、背部冒了出来,紧攥的双拳里,指甲陷进肉中,这很痛,但是唐纳德现在只能够用身体的疼痛来转移痛苦。
虽然脑袋的胀痛让他难以忍受,但他却还在用仅有的一点注意力来回忆当时记忆下来的那些东西。
他知道,他明白,他十分清楚!
其他的法阵都一一展现在了天空中,或者地面上,唯独那个法阵,他看到了几次,但每一次都会在下一刻隐去,所以他才会早有准备。
那是那位女仆长所想要隐藏的东西,那一定很珍贵!
魔能炉都能够被展示出来,任人参观学习,可是那个法阵为什么会被隐藏起来?那个法阵的作用是什么?
唐纳德没有想那么多,他做贼心虚,但是他在那一刻,心里没有任何挣扎,因为他想要让帝国变得更加强大,那个法阵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他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就强行把那个法阵记忆下来了一部分。
他的做法与偷窃无异,他很愧疚,但他的行动却没有半点迟疑。
他明知道那个法阵有很大的可能会很珍贵,他明知那个法阵的重要性,但他还是把那个法阵的一部分记忆下来了,这是明知故犯——那位女仆长对他们如此慷慨,他却在这种时候做出了这种事情,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能宽恕。
唐纳德深吸了一口气,随着时间的流逝,头脑的胀痛已经渐渐消失,他又能够把注意力投入到天上的那些法阵当中了。
天上的法阵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齿轮,缓缓转动着,每一个或大或小的法阵都是这个庞大的迷锁的一部分,库尔库特帝国的国都诺曼自然也拥有迷锁,但是在唐纳德的眼中,即便是诺曼的迷锁,也没有温德城的这个迷锁那么精致。
越是粗糙的事物,弱点就越少,如果一个东西精致过了头,就像是怀表,只要摔倒了地上,就很有可能会出问题,可是一个铁块却不会。
诺曼的迷锁所需要的功能不多,所以在唐纳德的眼中,那个迷锁很是粗糙。
真正让他有些看不懂的是,虽然此刻天上被展现出来的法阵很多,可是他却没有发现有多少破绽,法阵的运转结构一环套一环,有些法阵破坏起来很简单,但是却能够自动修复,有些法阵很重要,但是想要破坏那些法阵,却需要破坏其他的几个节点。
简单的来说,如果有人想要解析、反制这个迷锁的话,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在迷锁被破解之前,破解者就会被发现。
唐纳德有些难以想象,温德城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承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