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梁发皱眉看着响箭的方向,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扭头看向来人:“城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些城中富户突然联合起来,打出来了,正在四处驱赶我教教众。”贼将慌急道。
“城中的人呢?”梁发闻言大惊,连忙问道。
“都……大多都在这里了。”贼将小心的看着梁发。
都在这儿了?怎么可能?
梁发怔怔的看着四周,此刻他立在一片空旷的地头,游目四顾,除了尸体,就是一片黄巾汇聚成的海洋,一眼看去,望不到边际,他知道睢阳太平教众很多,但因为起事比较仓促,加上此前他被叶昭下狱,除了身边这些精锐之外,梁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清楚自己手底下的人究竟有多少。
“那响箭是怎么回事?”梁发想起之前的响箭,自己可没有下过任何命令要放响箭。
“属下不知,应该是那些士绅联络的信号吧?”贼将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怕是不止吧!
梁发突然感觉心中有些发冷,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是先全力攻破这府库,还是先转道先去平定那些作乱的豪族。
不过很快,他便不用想了,只见府库的大门突然洞开,叶昭率领着典韦、管亥、方悦、孟虎以及城中几乎所有的军队鱼贯而出,挥舞着兵器杀出来。
“找死!”梁发见状,不惊反喜,叶昭他们躲在府库之中,有高墙壁垒,加上弓箭辅助,他无计可施,如今出城,就算这帮人浑身是铁,他也不认为对方有本事以寡敌众,干的过他们这么多人。
只是梁发显然忽略了一点,他的这些人,经过大半天的戮战,不但体力消耗殆尽,就连士气也因为连反受挫,同伴不断战死而低落无比,还未等梁发下令,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便出现了。
只见那无数太平教教众根本不跟叶昭的人马接触,几乎见人就跑,叶昭所帅人马所过之处,不是掉头就跑便是跪地请降,竟无一人敢于作战。
“快,命令他们围攻叶昭,他们人数不多,我等数倍于敌,莫要害怕!”梁发坐在马背上,焦急的呼喝,指挥着自己身边的亲卫上前,充当督战队。
只是任督战队如何催促,那些早已丧了士气,毫无体力的太平教教众却充耳不闻,甚至有督战队想要故技重施,杀人立威,却被红了眼的教众扑倒在地,顷刻间被湮没在人群之中。
非常荒诞的一幕出现了,成千上万的太平教教众被数量甚至不足己方五分之一的官兵追着跑,梁发本想让自己的精锐部队顶上去,挡住敌人的锐气,只是未等督战队冲上去,便被自己的教众给挤了回来,场面十分混乱。
“渠帅,大势已去,还是先跑吧!”几名黄巾贼将簇拥着梁发,随着人潮向与叶昭相反的方向而去。
“追,但莫要逼的他们太紧,赶出城去便可。”叶昭看着梁发等人离去的方向,嘱咐众人道。
方悦等人依令而行,不断在后方鼓噪威吓,却并不真的上前厮杀,旁人看不出什么,梁发却是察觉到叶昭的意思,这是想要将自己等人驱赶出城,不急进便是怕这些人绝望之下反扑。
“他们人数不多,此时更该奋勇杀敌,诸位兄弟,随我杀回去!杀回去!”梁发撕心裂肺的在人群中嘶吼,只是他的声音,很快被人群混乱的声音湮没。
道路两旁,不时会杀出一群人,也不冲上前来厮杀,只是喊杀威吓,昏暗的光影下,但见人影重重,不知有多少人,若在平日,自可厮杀一番,但此刻这些太平教徒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哪里会去分辨,就这样按照叶昭之前规划出来的路线,逐渐朝着东城的方向驱赶过去。
梁发看破了叶昭的意图,却无力阻止,只能被人群裹挟着如同牲口一般被驱赶,第一次,梁发感觉到太平教与朝廷的差距,这些未经过训练的教众,在很多时候人多反而成了掣肘自身的因素。
“主公,那梁发是否擒拿?”此刻叶昭这边已经轻松下来,只需不紧不慢的吊在这些黄巾军背后,邱迟骑马走在叶昭身边,早已经注意到人群之中歇斯底里的梁发,此刻无论是要杀他还是擒他,都已经不难,这帮黄巾军已经丧了胆魄,擒杀贼首,这可是大功一件。
“此人多谋少断,不足为虑,留在太平教中,反而比抓他更有用,就让他作为我们手中的枪吧。”叶昭摇了摇头。
之前突围之时若能杀梁发,叶昭肯定不会有丝毫犹豫,当时形势危及,自身都不保,自然不能留手。
但现在大局已定,叶昭也该考虑考虑收复睢阳之后的事情,梁发有才华,也有一些能力,但大都是些鬼蜮伎俩,真正统兵打仗,梁发恐怕连赵括之流都比不上,毕竟人家是缺乏经验,而梁发,是真的无能,这么一个人当首领,让他出去祸害其他郡县,而后自己再驱兵而除之,功劳、人情、人脉,到时候就都不缺了。
虽然这个招有点损,但叶昭要想在短时间内聚拢大量的声望和功勋以及人脉,只能剑走偏锋。
黄巾之乱是灾,却也是自己一个崛起的契机,既然不能将整个太平教当做自己的枪,至少这梁国一地的太平教,得给自己当回踏脚石。
邱迟闻言,神色一动,没有再问,继续跟随主力驱赶太平教教众。
在一众士绅的帮助下,足足一个时辰,终于将梁发以及太平教主力从城中驱赶出去,随着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