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昭既然已经决定了,他也不好再说,只能按照叶昭的吩咐,从熟悉的几个部落里面,用盐巴换来一些牛犊、马仔、羊羔让人圈养起来,又命人弄来了一些鸡仔,毕竟鸡的繁殖期和成长期更快一些,先招人将鸡给养起来。
新来的流民很快便被安排起来种地,根据叶昭颁发出来的新令,虽然赋税是四成,但为了鼓励农耕,第一年的粮税被减成两成,多余出来的用来让他们安家。
虽然如今住的只是县衙给临时搭建起来的木棚,勉强可以遮风挡雨,但毕竟有个盼头,接下来的时间里,邱迟惊讶的发现,这些面黄肌瘦的流民,爆发出来的劳动力却是相当的恐怖,因为按照叶昭的规定,地是谁开垦出来的,就归谁所有,古人对于田地的执着让叶昭都有些惊讶,只是两个月的时间,马城周围就被开垦出数万亩薄田,四月,站在城墙上放眼望去,入眼处,除了田间道路之外,尽是一派绿油油的谷物,而马城人口,暴增至六千户之多,比之此前,增加了一倍还多。
不过对于马城来说,六千户,两万七千多人口,基本上已经是极限了,至少眼下,要维持到秋收的粮食,也只能养活起这么多人,最重要的是,叶昭这次大肆收拢流民,基本上代郡一带能来的流民基本都被收进来了,毕竟不是战乱时期,若非迫不得已,没人愿意背井离乡,但即便如此,翻倍增长的人口,只要上报上去,加上之前破乌桓的战功,就足够让叶昭正式晋级为秩比八百石的县令了。
看着那些田间劳作的身影,无论叶昭还是邱迟等一干文武,都颇有一种满足感,毕竟这是他们从无到有给拉起来的。
不过相比于马城这边的欢快,身在高柳的郭铓心情显然就不那么美妙了。
太守府大堂之上,卫贤跪坐在一张席子上面,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睡着了一般,上首主位之上,郭铓看着马城送来的竹笺,面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在两人往后的位置,代郡主簿、郡丞一个个郡吏相顾无言。
“敷衍,绝对是敷衍!”半晌,郭铓狠狠地将手中的竹笺摔在地上,怒道:“那叶家子是疯了,竟然主动降税,还拿朝廷的钱去养民!?”
“太守忘了,叶昭有三年免税之权,这三年之内,是无需缴税的!”卫贤睁开眼,淡淡的看了郭铓一眼,淡然道:“此前叶昭之所以送钱粮于太守,不过是缓兵之计尔,这两月以来,马城不断向各大世家进购粮食,就是为了避免太守断其生路,如今马城粮草丰足,叶昭又在马城四周大力开垦农田,显然是要脱离太守之掌控。”
郭铓闻言,胸口一堵,其实这个问题,就算当时看不出来,之后连续两个月,叶昭没有上缴财物已经很明显了,之所以叶昭不断写信给他,也不过是不想彻底撕破脸而已,现在,他连拿捏叶昭的手段都没有了,这让他如何不憋屈?
“那现在该如何做?”郭铓闷哼一声,事到如今,要他乖乖放弃马城贩马的巨大收益,让他如何甘心?
“在下倒是有一计,只是不知太守是否敢用?”卫贤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森然道。
“哦?是何计策?”郭铓目光一亮,看向卫贤道。
“既然那叶家子这么看重粮,那便让其今岁颗粒无收,届时那叶家子岂非还是要回来恳求太守?”卫贤冷笑道:“只是希望此番,太守可莫要再被那叶昭蒙蔽才是。”
“说得好听,如何让那叶昭颗粒无收?难不成还要请老天帮忙不成?”郭铓被卫贤说的微赧,随即皱眉道。
“虽无天灾,但人祸却可以。”卫贤笑道:“早年在下游历天下,曾北出草原,领略那胡人风情,当时曾结识一位草原豪杰,若能暗中请他来助,只需不断绕过歠仇水,袭扰马城,便可叫马城以北颗粒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