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吕布的箭术,他再清楚不过,纵横草原,哪怕是鲜卑大族的头人,两百步内,吕布要他死,绝对活不过。
此刻叶昭若被吕布射杀,这还未过虎牢关,恐怕便要与叶昭麾下的骁勇之士来一场恶战了,不管最后谁输谁赢,丁原之前的谋划都得打了水漂。
更重要的是,射杀叶昭,那可是以下犯上,以叶昭如今的影响力,这罪名他们可担待不起。
张辽的念头只是这么一转,还未等他多想,城头上,在吕布弯弓搭箭的瞬间,赵云几乎也是同时弯弓搭箭,一箭几乎是跟吕布同时射出。
“叮~”
空中传来一声脆响,便见赵云的箭簇与吕布的箭簇撞在一起,被撞飞,但吕布的箭也被射偏了方向。
“咦?”
吕布一声轻咦,目光看向叶昭身边的赵云,他这一箭虽未用任何手段,但赵云能够这般以弓箭将他的箭簇击落,却是让吕布有些意外。
“好箭术,再接我一箭!”张辽微微松了口气,吕布却是来了兴致,一把抽出三枚箭簇,只听弓弦连颤,三枚箭簇一字排开,朝着叶昭再度射去。
赵云目光凝重,同样弯弓搭箭,却只射出一箭将吕布的一枚箭簇击落,剩下的两枚却是直直的朝叶昭射来,赵云根本来不及再上弦,当即将手中银枪一挑,抖出一朵枪花护在叶昭身前,枪花一卷,两枚箭簇尽数被击落。
这一次,便是张辽也忍不住惊讶的看向赵云,他跟吕布共事多年,吕布的箭术有多强,张辽再清楚不过,赵云先是以箭挡箭,之后又是以枪挡箭,这份能耐,可不低。
便是张辽熟悉吕布的手段,也不敢保证这种情况下能将吕布的箭簇尽数挡下。
一旁的吕布见状,却是更加兴奋,他纵横塞北,无论箭术还是武艺,都处于一种无敌状态,草原儿郎虽然悍勇,但若论顶级武将,却没人是吕布三合之敌,让吕布总有种寂寞之感,没想到此番随丁原下中原,这第一仗,便遇上此等人物,这让吕布骨子里那股子好战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将弓一挂,遥指赵云道:“那将领,可敢出城一战?”
“风险,够了!”张辽一把拉住吕布,沉声道:“莫忘了我等此番任务,非是为战而来!”
“那这事就这般算了不成?”吕布有些不甘道,纵横塞北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今日却是被那叶昭当成猴子一般戏耍,这让他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不这般又能如何?”张辽苦笑道:“你能将骑兵冲上虎牢关不成?”
吕布闻言一窒,恨恨的看了一眼城墙的方向,冷哼一声道:“要说你去说,我可不想向那叶昭卑躬屈膝。”
若叶昭堂堂正正的胜过他也就算了,但之前叶昭分明是使了鬼蜮伎俩,却差点让他丧命,此刻对叶昭怎可能有半分好感。
张辽知他脾气,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打马上前,对着城头拱手一礼道:“末将雁门都尉张辽,参见宁乡侯。”
“雁门张文远,本官亦听过大名,你且上前来说。”叶昭低头看着张辽,微笑道。
“宁乡侯见谅,末将可没有奉先那般本事,若宁乡侯聚箭来射,末将可躲避不开。”张辽苦笑道,有了吕布的前车之鉴,他还真不敢往上走,他可没有吕布那般本事。
一旁的吕布闻言却是傲然的冷哼了一声,在那种情况下,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他才有办法脱身,张辽武艺不差,但距离他还是有些距离的。
“也罢。”叶昭闻言一怔,随即摇头笑道,之前他对吕布出手,不过是觉得那吕布太过目中无人,给他个教训,若是死了,自然算了,活着,叶昭也不在意,吕布这种性格,要对付他真不难。
“末将与吕将军是奉我家刺史丁原之命前来拜见,我家刺史奉了三公诏书,前来洛阳勤王,还望宁乡侯能够放行。”张辽躬身道。
“三公诏书?”叶昭闻言不由笑着摇头道:“文远回去回复你家刺史,本将军所奉的,乃是皇命,本官位虽在三公之下,然这朝中,除了陛下之外,便是三公,也无权调动我部,未得陛下号令,这城门,断不能开。”
“宁乡侯,这陛下年幼,其所发政令,还不都是旁人掌控?我等此番入京,便是为陛下清除奸臣,令陛下能够亲政,宁乡侯如此,岂非愚忠?”张辽有些不甘道。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若陛下下诏勤王,本将军自当义不容辞,但陛下未发言,只因一帮自以为是的臣子所说便,便要用兵洛阳,这点,本将军无法苟同,这天下,是我大汉的天下,本将军尊奉的也是大汉天子,而非三公,此等招外镇诸侯入京,已有僭越之嫌,本将军若是放尔等过去,岂非也成了这般无君无父之辈?”
“告诉丁原,速速退去,本将军看同朝为官,可不与之计较,但若丁原冥顽不灵,执意过关,便先请得陛下诏书,否则,一旦陛下下诏讨伐尔等,届时休怪本将军不留情面!”叶昭对着张辽断然喝道。
“宁乡侯息怒!”张辽闻言,叹了口气,对着叶昭一礼道:“末将这便回复刺史,至于刺史是否执行,此非末将所能左右。”
“文远自去便是,记住,若无陛下诏书,尔等再来,本将军将视尔等为叛逆,届时两军交战,休怪刀枪无眼!”叶昭淡然道。
张辽点了点头,拉着有些不情愿的吕布汇合了兵马,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