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殿内浅黄色的灯火,夕颜目力所及之处,可以依稀看到殿中上了年纪的人有两个,其中端坐正中央穿着道袍的银发老人估计就是无法道君。
此人长得倒也清瘦,银色的头发整齐束于后背上,头顶则用一顶玉冠将头发扎在中间,因为长年修炼的原故,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皱纹,虽然长相也较为平庸,但周身的气质却极佳。
虽然夕颜此时还看不清他的修为深浅,但却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此人的不凡之处,而且几乎可断定他的真实修为绝对可以用强者二字来形容。
在他的左侧则端坐着另外一名老人。
此人同样身着一件灰色的袍子,年纪大约七十左右上下,清瘦的面容显得有些阴鸷,而且周身上下还有隐隐约约的有魔气在弥漫。
胸口处的灰袍上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在昏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扎眼。
虽然此前夕颜并没有见到灰鹤老祖的真容,但从此人的装束和年纪来分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灰鹤老祖无疑。
殿中的右侧则端坐着一个长相极为俊秀的年轻男子,那美得有些窒息的面容,自然便是无法道君的弟子——风子衿。
此人曾出现在介休山的啸云洞外,所以夕颜并不陌生。
在夕颜暗自打量的刹那,场上的三人已经开始推杯换盏的交淡了起来。
“灰鹤兄,原本想用一千多名战俘来为你接风的,结果出了一点意外,前天晚上一夜之间战俘全部消失无踪了!”无法道君颇有些尴尬的说道。
“哼哼。”
灰鹤老祖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冷哼道:“战俘是真消失还是假消失,这恐怕还另当别论吧?”
“别人不了解你无法道君的为人,我灰鹤还能不了解吗?”
“咳咳。”
无法道君闻言尴尬的咳了一声,复又用睿智的目光扫视面容不悦的灰鹤一眼,心知他可能是在怀疑自己愚弄他。
于是浅笑着辨解道:“灰鹤兄,你我相识数千载,自是了解我的性格和为人。”
“我无法道君在这里可以向你保证,战俘这件事情我们并没有监守自盗,而是有人从中作梗!”
“并且!”
说到这里无法道君又话锋一转,满脸神秘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我之间的交易极有可能已经泄密,否则不可能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发生。”
“何以见得?”灰鹤盘腿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反问,心里却已经冷笑不止。
在他的世界观里,无法道君从来就不是什么仁义君子,而先前无法那般吹嘘自己,早就已经令灰鹤有些怡笑大方了。
只是碍于双方接下来极有可能会达成一些协议,所以才没有当场揭穿无法而已,但私心里却是对于无法的行为极为可耻。
无法道君听到灰鹤的反问之后,不紧不慢的扫视了天幽殿内的四周一眼,摇头道:“灰鹤兄,试想一下,你我刚刚达成供献千名战俘的协议,戒备森严的天牢立马就被人连夜给劫了,这会是偶然吗?”
“再者,退一万步说,司幽国的天牢位于离皇宫不足十里的地方,几乎有着不下于皇宫的军队力量镇守,像这种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卫能力,但却仍然在一夜之间被人无声无息的攻破,这是不是间接说明了劫狱之人实力非比寻常呢?”
“所以从以上几点情况来看,很显然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
“只是你我二人之间的协议,除了我的大弟子风子衿之外,理论上来说并没有其它外人知道,所以从本道君的角度来分析,应该是有人故意暗中破坏你我之间的盟约!”
潜伏在天幽殿处梁柱下的夕颜自是将无法道君的这番话给听了个真真切切。
这多少给她的内心带了一丝丝的震撼之情。
虽然夕颜因为常年生活在浮玉山的原故,对于蛮荒诸界的了解并不算很多。
但从小的时候就曾听人说起过大名鼎鼎的无法道君,据说他作为当今人族中最为德高望重之人,无论是修为还是品行,那都是出类拨萃的。
另有传言,蛮荒界十大圣器中排名第十的轻尘仙拂,据说就是他随身的兵器,可见此人既有圣器傍身,实力自是超凡入圣。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备受蛮荒人族敬仰的道君,今时今日却在与苍梧之渊的灰鹤老魔一起商议结盟的事情,这完全违背了人族的意愿,同时也威胁到了向来庇佑人族的神族。
最可怕的还是此人方才所表现出来的心机,那绝对与他高大的形象背道而驰。
此时此刻,夕颜的内心更加坚定了要破坏灰鹤与无法道君结盟的事情。
不过她的心里也非常的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顶多能与半残的灰鹤打个势均力敌,若是想以一已之力硬抗灰鹤老祖和无法道君,那肯定是自寻死路,所以这件事情,除了智取之外别无他法。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夕颜再度将自己所有的气息都给隐藏起来,更加小心的躲在天幽殿梁柱下偷听对方的谈话。
在夕颜内心百转千回之际,殿内的灰鹤已经再度对无法道君嘲讽了起来。
“无法,既然你说关于盟约一事,除了你的大弟子风子衿之外再无第三人知晓,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这是你们二人在唱双簧呢?”
“明面上以千名战俘的利益将我引到无界城来,实际上却想要空手套白狼,让我灰鹤无偿帮你们人族做事,从而达到你野心家的目的呢?”
“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