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何不还手?”
玄心扫视了眼前的倒地不起的玄元师弟一眼,复又将目光挪到自己了的右掌之上。
当看到掌心渐渐弥漫开来的灰色气息之时,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击中玄元的刹那,便已经被他随身弥漫的邪气侵袭了。
一念及此,玄心连忙运起宗门内祖传的九天玄元罡气去抵御邪气的入侵。
玄元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口中的鲜血尽数喷洒到旁边的花草之上。
当鲜血触及到花草的刹那,原本还粉红娇艳的鲜花瞬间变成了浅灰的颜色,看上去如同即将衰败一般。
“大师兄,方才我硬接你两掌,第一掌是报答你这些年的照顾之恩。”
“第二掌是了断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
“如今两招已过,你我便是陌路人,从此两不相欠。”
“师弟……”
玄心面容悲戚的望了他一眼,轻声询问道:“你既有如此的想法,那证明还是良心末泯,为什么不能及时回头呢?”
“我回不了头了。”
“玄心,你同样也回不了头了!”
“看看你掌中的邪气吧,单凭九天玄元罡气,那是制止不了邪气入侵的。”
“如今除了赤炎古洞内的万载离火红莲之外,世上已经无药可治你的邪气。”
“只需三天的时间,你便会在邪气的侵袭之下完全沦为邪道,从此脱离正派,成为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就像我一样,注定一生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
“是吗?”
玄心早已知道自己被邪气入侵,而且修行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邪气的危害性有多大,所以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当看到玄元那张丑恶的嘴脸时,他却满是自信的嘲讽:“不要以为世人都如你一般贪生怕死,我玄心好歹也是剑宗的大长老,岂能攀附于南荒的邪族之辈?”
“今夜无须你动手,我自会以命护正道周全!”
言罢,玄心双掌高举于头顶,逐渐凝聚成一个光球,在玄元那呆滞的目光注视下,狠狠的一掌击向自己天灵盖。
强大的劲气瞬间侵透到脑海之中,将所有的中枢神经全部击得分崩离兮。
玄心的身体无情瘫倒在地上,嘴角的鲜血潺潺流出,汇聚成一条细线流淌到地面的青石板上。
一代宗师就此落寞的逝去,着实令人可悲,可叹。
沉默,静谧。
整个玄元剑宗仿佛都被定格了一般。
在这月夜西斜的俊疾山中,除了四处飘散的那一股血腥味之外,玄元宗内只剩下了玄元本人不太平静的呼吸声。
望着已经倒在青石板上的白发老者,玄元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居然滚滚洒下几滴热泪,双眼更是闪出无限的悲戚之色。
他总是强调自己心已死,但真正心死的人,又岂会为了他人的死亡而流泪?
玄元缓缓跪倒在大师兄玄心的面前,脑海中闪过年幼时玄心照顾自己的场面。
这个亦兄亦父的人,终究在自己的逼迫之下逝去了。
而造成这一切恶果的人,不外乎就是向他下达命令的邪王——子归。
玄元慎重的向大师兄玄心扣了几个响头,嘴里则无比怨恨的嘟囔:“大师兄,为了整个蛮荒诸界的安定,我只能暂时虚与委蛇的攀附子归。”
“如今灭了整个宗门之后,想必他已经对我的忠诚深信不疑了,相信不用多久,我就可以替宗门内所有逝去的人报仇。”
“届时我必定下到九泉之中,向各位逝去的师兄弟们赔罪!”
说完后再度扣了三个响头,复又拾起自己手中的长剑,在西面的墙壁之上刻下了“白暮到处一游”几个大字。
然后身若翩鸿一般朝着玄青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场惨烈的屠杀,最终以整个宗门的死亡而结束。
玄元宗,在蛮荒界中存在了上千年的老派宗门,居然一夜之间被人屠尽,而行凶失的人,居然还是自己曾经的宗主。
当然这一切,除了大长老玄心之外,其余人皆死的不明不白,至于其它的蛮荒民众,则更是直接将这一惨无人道的屠杀案扣在了白暮的头上。
三日后,无界城的紫云阁中,一群江湖浪子又开始围着圆嘴七桌八舌论议起蛮荒时势来。
“你们知道吗,玄元剑宗一夜之间被人灭门了,据江陵坳的村民们说,整个宗门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实在是太可怕了!”
紫云阁的常客——络腮胡,满脸神秘的说出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在场围着圆桌的人包括二楼所有的食客,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全部都哗然了。
玄元剑宗作为司幽国界最北面与有穷国交界的一个宗门,可以说是司幽国的一道天然屏障,在很大程度上甚至还能扼制住北面有穷国的骚扰和侵犯。
这千百年来,玄元宗历代都有强者出现,虽然宗门并不算极大,但因为历代宗主皆与归墟圣殿交好的原故,所以这个宗门在蛮荒诸界的声名还是极大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极有名望并且实力不弱的宗门,居然一夜之间就被人给端了,并且还被杀得一个不剩,这对于任何蛮荒民众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会又是杀人狂魔白暮干的吧?”
“对啊,除了他还谁能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呢?”
“肯定就是白暮干的,手段也太残忍了!”
一时间圆桌旁的食客全都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仿佛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