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得告诉你逃亡的基本原理。在资本主义世界里,只有一种地方,是绝对不会被检测到的,那就是‘铅质安全屋’。”左宗琅直入主题地解释。
“就像这一间?”周克反应很快。
“不太一样,你只需要普通的铅屋,而这屋子比普通铅屋还多了个设备——”
左宗琅说着,指了指屋子的一角。
周克顺着手势看去,发现一台像古代电脑的玩意儿。
“那是什么?”
“这东西叫‘隐私许可仪’。其作用,就是当我们进入这间铅房后、脑后的芯片与云端断线时,这台仪器可以给脑后芯片发一个加密的特许码,让芯片中的‘断线防御机制’不至于启动。”
周克:“断线防御机制?”
左宗琅冷笑道:“没错,你以为蒙扎克在废了九牛二虎、多年心血实现了强迫资本主义世界永久互联后,会留下漏洞让你轻松‘下线’?别幼稚了!
只要你上了网,你就永远在网上了。‘拔网线’这种操作……呵呵,不存在的!”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让周克触摸。
在类似于电影《黑客帝国》上rix控制人类的那个接口位置,果然有一个小硬块。
“就是这里面,内置有一个释放神经电流的模块。一旦模块检测到宿主被强制恶意断线,就会立刻释放电流,把头部以下全身的运动神经电麻痹,让人瘫痪在地——这跟你当年手术前、发病时的状态差不多,你应该能体会。”
周克微微吸了一口凉气:“既然他那么歹毒,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发现断线就把人电死’呢?”
左宗琅哂笑:“当初世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范!这一切都是双方博弈斗争的后果。毕竟,要是明知‘装上芯片后,互联大佬们可以任意取走穷人性命’这种风险,说不定穷人们当年就奋起反抗,不会被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奴役到今天这步田地了。
二来,这也是怕‘一旦有超级黑客破解此系统后,就能直接大规模杀人’的风险。何况,断线也有可能真是意外导致的,直接杀人太草率了。这个设计的本意,只是为了防止有不法之徒‘强制断网’后犯罪、革命。所以,让断线者暂时无害化也就够了。”
“那怎么判定恶意断线还是善意断线呢?”周克很快意识到关键问题。
左宗琅:“主要看有没有短距回波——如果检测到短距回波,那就说明人是故意进入了一个狭小的屏蔽空间,是恶意断线。如果是空旷偏远地区、比如你在珠峰上,确实信号太差,那脑后芯片是收不到短距回波的。
当然,这里面还是有很多人性化的豁免设计,具体要看asbook用户行为识别手册,很复杂,足有有几个t的数据,你以后慢慢摸索吧。”
“我大致理解了,”周克点点头,“所以,如果在屏蔽空间内断线,那就必须同时能收到豁免秘钥,让芯片判定‘用户是花了钱合法买的隐私断线时间’,才不会瘫痪?”
“你很聪明,已经理解这套机制了。”左宗琅欣慰地点点头。
随后,他指了指之前给周克的手机。
“现在,我教你具体怎么逃跑。在迈阿密市内,就有几处我们基金会当年留下的秘密产业。在你手机的离线地图上有标注,都是产权表征合法的房子。你尽快找一处先躲起来,那里有不少你需要的东西,然后再从长计议。”
周克按大叔的指示翻看手机,发现最近的安全屋离自己也就十几公里。是基韦斯特岛链(key-,意译应为钥匙岛,也是阿诺的《真实谎言》拍摄地)近海一幢久无人住的海岸渡假别墅。
如今还是前半夜,走路都能在天亮前到达。
别墅的一切安保锁都是老式的,用周克手上这台手机,就能在不联网的状态下直接打开别墅内各项设施。
只要到那里就暂时安全了。
如今最艰巨的难点,反而是如何确保路上不被人发现。
周克问道:“可是,我怎么躲过探测到达目的地呢?按你的说法,这个世界已经被严密监控了吧?”
在周克还没休眠的时代,迈阿密就已经是全球监控最严密的城市,“天眼”铺满了每个角落。
因为这儿本来就是全球第一监控巨头、天健威视的老巢。
然而,左宗琅很快打消了这种担心:“放心,这座城市所有的探头系统,早已年久失修,并于三年前统一废弃了。所以,只要不被人拍到或者肉眼看见,你就几乎是一个隐形的存在。”
“为什么拆掉光学监控设备?”周克庆幸之余,更是不解。
左宗琅指了指后脑勺,苦笑着说:“你觉得,如果人都植入了这玩意儿,还需要浪费预算靠摄像头来预防犯罪么?
正如所有钱都存入支付宝、实现无现金社会后,小偷还有可能存在吗?与之对应的反扒警力还有必要养吗?
要说,如果不考虑自由和隐私,这真是个秩序井然的好时代。支付宝饿死了扒手,绝对互联也饿死了诈骗者和恶性ròu_tǐ犯罪者。这个时代仅剩的罪犯,几乎都是黑客。”
听起来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但也让周克对自己的逃亡之旅,找回了些信心。
不过,为了安心起见,他还是忍不住询问失败的下场:“那万一我失败了呢?是不是会被杀?”
左宗琅冷血地笑笑,似乎并不打算马上回答。而是趁周克不备,从兜里掏出两片铝箔封装的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