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泽圣地。
历代先辈长眠之所的洞穴外。
数十个人沉默地站着。
一个白点从天边飞来,化作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女,正是天泽圣女萧半雪。
萧半雪身影落在众人身前,看了一眼洞穴,暗暗松了一口气。
强笑了一声,萧半雪看向张玲、徐英才等人道:“诸位一大早就在我师傅长眠之地做什么?”
张玲美眸里浮现一丝哀伤道:“我要走了。爷爷年纪大了,我也要回去照顾他老人家。临走前,我想看看他。”
萧半雪又看向徐英才等人。
徐英才道:“大夏的军队已经进驻大荒,太子殿下没有食言,大夏对大荒一视同仁。我想向太子殿下感谢一番,然后回去了。这次大战,我也厌倦了。回到大荒之后,我想安安静静地做个普通人,打渔坎柴。”
秦星文搀扶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走了上来,道:“如今大荒战事已平,我想和小师妹回秦地。”
看着女子的肚子,秦星文脸上浮现一丝幸福的笑容道:“我要做阿爸了!离开前,我想和清寒兄说一下这喜讯,然后告别。”
“你的话,大概是走不了了。皇城传来消息,陛下身体欠佳,皇长孙一人监国,经验缺乏,需要你留下来辅佐。”萧半雪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秦星文道。
秦星文疑惑地接过纸条道:“太子妃和清锋兄呢?”
萧半雪苦笑道:“太子妃云游四海去了。二皇子殿下带着驸马和长公主的尸骨前往了郦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归期。”
落日城,原琉璃宗遗址,如今野草丛生。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停在一干涸的河流前。
正是慕含香和程慕凝两人。
仰望着河流中央的中年男子雕塑,慕含香右手探了过去,轻轻抚摸着雕塑。
“师傅——”
两行眼泪滑落下来,慕含香看着中年男子雕塑许久,又转过身环顾着四周。
昔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下来。
“娘亲,你别这样。”程慕凝见状,跟着哭道。
突然,两女停止了哭声,只见远处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哭声。
慕含香擦干眼泪,朝着前方走去。
不一会儿,只见一间房间里,一个女子正蹲在地上哭泣。
当慕含香和程慕凝还没出现的时候,在她的身边,一头斑斓猛虎已经发出一阵阵低吟声。
女子回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外面。
是李瑜姣。
不一会儿,野草尽头,房间外面,慕含香和程慕凝走了出来。
慕含香和李瑜姣都有些诧异地看着彼此。
看着李瑜姣,慕含香眼前浮现白露菡的样子,眼睛一酸,抬起头,强忍着眼泪。
走了过去,向李瑜姣递出一块手帕道:“跟我走吧,紫云宗在这次大战中已经不存在了,那师兄和师傅都罹难了。逍遥门的话,你是夫君的熟人,凭你现在的治疗之术,我可以给你一个七长老职位。”
郦都郊区,长公主墓地。
程清锋跪坐在一具白玉棺椁前,手里拿着一个葫芦,仰头大口大口地喝着烈酒。
许久,将葫芦扔在地上,程清锋醉眼朦胧地哈哈大笑。
“大姐,大姐夫,清锋好生羡慕你们。如今,你们和十三弟在黄泉下终于相聚了。”
“我一直以为,我会是第二个随着大姐走的人,却没想到,我是最后一个。”
“我是最后一个。”
说着,说着,程清锋倒在地上,蜷缩在一起,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嘴里喃喃着:“驾!驾!大姐、大姐夫、十三弟、七妹,你们等等我,等等我!”
郦都郊区,天机门,明秀皇后的雕塑前。
七公主盘坐在它的前方,身前放着一本古朴的书籍。
书籍已经摊开,露出里面一行行怪异的小字。
她的身后,一名穿着银色战甲的女兵道:“公主,你已经看了三天三夜了,休息一会儿吧?”
七公主猛地睁开眼睛,两手抓着书籍,将它撕成了粉碎。
一声声癫狂的大笑响起,笑着笑着,笑声又变成了呜咽声。
“母后!你的预言为什么是假的!为什么是假的!”
一年后。
时间是把磨刀石,任何伤痛都会在它的刀下渐渐淡却了痕迹。
一年前,无数的道者洒下了热血。
而今天,整个大夏和大荒都陷入了欢歌载舞之中。
大夏的皇城由酆都搬到了大荒前朝商的遗址。
从此之后,大荒不再是那个大荒,而是大夏了!
在迁都的同时,皇长孙程思远被册封为大夏太子,从此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皇城外,幼晴眺望着皇城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
在她的身旁,一个长发垂地的女子脸上尽是感叹之色,灵溪。
“你不后悔?”灵溪看向幼晴道,“陛下说了,你虽然是前朝商的公主,也会是大夏的公主。”
幼晴笑着摇了摇头道:“够了,有这个承诺就够了,我已经不要求这么多了。我本是该死之人,如今兄弟姐妹的仇都已得报,我没有任何遗憾了。”
“既然你做好了决定,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海神宫虽然清冷,却也没有任何纷争,的确适合我和你在那里终老。”灵溪道。
“那走吧!”幼晴转过身,道,“缘起缘灭,从此世间不再有商,只有大夏,大夏国。”
在整个大夏都在为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