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一刻,杨峥在距离丰台地铁站入口不远处缓缓放慢了脚步。剧烈的跑动让他感觉自己的肺就像燃烧一样的难受。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毫无疑问,这一次的袭击又是那个神经病派来的。那家伙不但是个神经病,而且还是个力量强大的混蛋。
两相叠加之下,第一次派了个外国佬,这次派了足足三个……也许更多的家伙来杀自己。最让杨峥愤怒的是,至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神经病,这家伙会这么锲而不舍的追杀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管他什么理由呢?如果有确实的理由,那家伙也许就不是神经病了。放弃了追根溯源,杨峥开始反思自己,这一段时间他实在是太大意了。他本以为藏身特区这样人口千万的大都会,神经病不会那么轻易的找到自己。事实上刚开始的确是这样,低调的简森很小心的隐藏着自己,安稳的过了三个月。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警惕之心一点点放下,哪怕杨峥救人那一幕登上了电视,他还存着侥幸心理,以为可以蒙混过关。事实证明,对待神经病这样莫名其妙的家伙,你一点都不能疏忽大意。
藏身住所暴露,假身份暴露,这意味着杨峥已经不能再容身北京特区了,他必须尽快逃走。随之而来的是,三个月努力奋斗的成功,那套付了半年租金的高级公寓,公司里让人羡慕的地位,乃至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人际关系都必须斩断。
以神经病这种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但凡是杨峥与曾经的同事、朋友发生任何交集,不但会暴露简森新的藏身地,还会殃及无辜。也就是说,杨峥必须跟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斩断联系。新的陌生城市,新的行业,新的工作,新的同事、朋友……当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三个月前杨峥可以从无到有拥有现在的一切,那换一个地方他照样会很好的生活下去。而且新的开始,肯定比刚刚坠入这个时空那会儿强多了。起码他身上有将近两万现金,身上揣着一叠可以开出二十四万人民币的现金支票簿。
但杨峥心里很不爽,非常的不爽。十七岁的少年倔强的考虑着另一个问题……既然神经病可以前后两次找到自己,那说明除非自己隐藏在深山老林,否则必然会被神经找到第三次。第一次侥幸逃脱,这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算这次也幸运的逃脱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也许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死在神经病手上!
想到这里,杨峥眉头紧蹙,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既然你不想让我活,那我就先让你死!”
结束了胡思乱想,杨峥已经混入进入地铁站的人潮中。只是过了一小会儿,杨峥就开始皱眉。他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正值高峰期,虽然来来往往的地铁乘客很多,这会让追杀者忌惮不敢轻易开枪,可与此同时,密集的人群也阻挡了杨峥的脚步。现在,他只能一步一个台阶,缓慢的下着台阶。最要命的是,他不可能再转身往回走了。
他不时的回头张望,等好不容易下到了底部,地铁入口处终于出现了追击者的身影……虽然从没见过那人的样子,但杨峥可以肯定,那人肯定是追击者之一。这从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了。
危险正在慢慢靠近,杨峥加紧脚步,躲闪着阻挡自己的人潮,朝着检票口靠近。通过安检的时候,杨峥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通过北京地铁的安检时候,乘客需要把携带的背包放入导流带进行检查,而对乘客本人乃至乘客携带的纸袋则没什么检查。更多的时候需要靠安检员的心情,如果安检员心情好,他什么都不会做;如果安检员看你不爽,那他会让你站在一边,举起手中的检测仪扫描一番。
后面的追击者没有携带包裹,但可以肯定的是追击者一定随身携带着武器。所以杨峥一把拉住安检员,有些惊恐的对他说:“嘿,后面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往腰里藏了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把刀。我觉着你最好检查一下。”
安检员很兴奋:“先生,你能指出是哪个人么?”
杨峥指着追击者说:“就是那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安检员看了看追击的何泰寅,点点头赞同的说:“你说的没错。多谢你的提醒,我不会让他轻易通过的……如果他真带着危险品。”
“不用客气,我也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杨峥装作热心市民,笑着点头,将办理的磁卡塞入入票口,杨峥快速通过了检票口。
杨峥一边走,一边回头观望。他满心期待着安检员会拦下追击者,然后呼叫散落在地铁内的警察,将追击者制服。但让杨峥失望的事儿发生了。
安检员的确拦下了追击者,甚至一度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左轮手枪上。可随着追击者拿出一本黑色的证件,安检员先是道歉,跟着便放追击者过了安检。
“干!”杨峥有些懊恼。他早该想到的!既然在自己公寓里没能第一时间杀掉自己对方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追到地铁里,就说明这些人有准备。
自己都可以冒充一名大学生,那对方为什么不能冒充警察或者别的什么政府特工?
到了现在,进入地铁前所有的判断全都落在了空处。两个致命的问题摆在杨峥的面前:第一,追击者有伪造的合法杀人证件,他们可以当众朝自己开枪;第二,拥挤的地铁站绝对不是好的脱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