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去五条街,杨峥终于感受到了西伯利亚的寒意。拦了一辆计程车径直回了租住的公寓。路过两天前住的那家酒店的时候,杨峥无意中瞥见两名警察恰巧从酒店里走出来。
他可不认为这是巧合。看起来自己的前后两次行动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现在对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存在。原本张开的大网慢慢紧缩,先是对宾馆酒店进行排查,跟着也许就会查到近期租出去的公寓。
杨峥心里稍感压抑,他知道对方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加紧,尽快逃离乌兰乌德。随后的三天时间里,每天早晨杨峥会准时出现在北西伯利亚航空,郝主任的办公室。询问着有关飞行员的一切。中午回到公寓,一边放着录音笔,一边仿制飞行执照。
生存压力逼迫之下,单调刻板的重复性工作丝毫没有耗掉杨峥的耐心。一遍又一遍精益求精的仿制,到了第三天晚上,杨峥终于制作出了一份逼真的飞行执照。顺带着,他又将照片里的飞行航线私人徽章仿制了出来。
更多的好消息接踵而至。第四天早晨的时候,郝主任完全被杨峥这种孜孜不倦的劲头折服了。
他耸了耸肩,说:“我想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了……因为我的脑子完全被你挖空了。小伙子,你在学校一定是优等生。”
“谢谢您的夸奖,我很高兴听到您这么说。”杨峥腼腆地笑着,解释说:“事实上我本人很想成为一名飞行员。”
郝主任爽朗的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是这样。”他站起身主动伸出右手,握住杨峥的右手用力摇了摇说:“小伙子,你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飞行员了……除了不会开飞机。”
“这是最遗憾的一点。”话是这么说,但杨峥脸上丝毫没有遗憾之情。少年的心里在狂喜。既然郝主任这种二十年民航飞行经验的老飞行员都这么说,那么自己完全可以蒙混过关。计划的成算又增加了一分。
郝主任很欣赏杨峥,他反复的说着杨峥的性格很像四十年代的老家伙。勤奋,努力,聪明,一旦确立目标就会勇敢的追逐。这一点在现在的年轻人身上已经不多见了。所以郝主任把杨峥一直送到了办公大楼门口,之后很是惜才的说:“北西伯利亚航空公司随时为你敞开大门……不管你最后考没考过飞行执照。”
郝主任的话触动了杨峥内心某处柔软的地方。少年收了笑容,郑重的朝着郝主任鞠了一躬,感谢对方对自己的帮助,感谢对自己的欣赏……以及为自己是个骗子而道歉。
莫名坠入这个时空,半年多的时间里杨峥经历了很多人,很多事。这个世界有黑暗,也有光明;有冰冷,也有温暖。保护伞公司那些白痴神经病三番两次的追杀自己,与此同时,更多的人却真诚的向自己表达着善意……霰帅帅、老张、面前的郝主任。
十七岁的少年为自己骗了这些善良的人而感到内疚,与此同时心里恨极了该死的保护伞。他发誓,早晚有一天他会搞垮保护伞,然后从深渊中爬出来,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挥手告别的时候,看着郝主任就站在阶梯前目送自己离去,杨峥突然想起了那句歌词:我在地狱中仰望天堂。
逃离的计划已经万事俱备,但杨峥突然想再留下来几天。他不想就这么匆匆离去,好似丧家之犬。他要做点什么,就算没法动摇保护伞什么,起码也要恶心恶心那群神经病。
心里头压抑、委屈的情绪全部转化为了对保护伞的恨意,少年咬了咬牙关,决定给保护伞点颜色瞧瞧。没过多久,一个新的计划就在他的脑子里形成。
反复确认没有什么纰漏之后,杨峥开始去实施。
他先是去了一趟五金、化学用品超市,采购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石英电子闹钟,小灯泡,干电池,电线,氯酸钾……以及一大包有意思的小东西。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绝对能给追击者一个大大的惊喜。
提着东西回了公寓,几个小时的忙碌过后,杨峥预想的东西做出来了。抬头瞧了瞧猫头鹰石英钟,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今天注定是漫长的一天,现在这个时间对于杨峥来说仅仅是开始。他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做。
十点三刻,杨峥离开了公寓。他在街上拦了一辆计程车,随口说了个地名。几分钟之后,他开始搭话:“伙计,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要不是老头子,我现在还留在温暖的海南。躺在沙滩上,吃着龙虾,看着比基尼美女。”吊儿郎当的口吻,加上略显轻浮的扮相,让杨峥看起来像足了花花公子二世祖。
“你算是问对人了,没有比我更熟悉乌兰乌德的了……”就像特区的话唠出租车司机一样,面前的司机开始滔滔不绝介绍乌兰乌德各处合法的,或者不合法的娱乐场所。
然后根据杨峥的要求,地方够档次,有美女,能玩儿两把,出租车司机推荐了一个地方:塞外江南——一个恶俗的名字。
当出租车停下的时候,杨峥确认了这一点。这地方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不论是建筑还是装饰,包括门口的打手,都透着一股子暴发户的恶俗味儿。
杨峥离开车,往里面走的时候,被门口的俩大块头打手拦住了。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会员制俱乐部。请问你有会员证么?”
杨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不止:“哈!你问我要会员证?”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夹子,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