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开始变得阴郁,空气里有种潮湿的气息,树叶沙沙的在风中响动。众人起身来到了前殿内找了座位坐下,过尚贤习惯的拿起放在架子上的经书,倚靠在窗前的柜子前一页一页的翻动着。风吹在皮肤上凉凉的,瞬间有冰晶似的雪花顺着窗户瞟了进来。
“下雪了,竟然下雪了。”
在门口的士兵最先开了口,一群人便蜂拥至门口看着院落里的上空飘起一朵朵的雪花,有的伸过手去接,有的将手摸向窗棂上的积雪。如今已是十月底便飘起了雪,着实有些早。
过尚贤屋内,玄牝的箭已经顺利拔出,流了这么多血还发着烧的玄牝已经有了好转,虚弱的睁开眼看着屋里的几个人。过尚贤口中的女子会是她们中的哪一个呢?玄牝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不禁体力不支再一次昏了过去。
“姑娘,我再去取些伤药过来,这血现在是止住了,要是止不住怕是救不过来了,我再准备一些以防万一。孟小姐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湛兮一脸疲倦的看着孟小岱,为了拔箭,她几乎用尽了毕生所学,双手直到现在还是止不住的抽搐。要不是有他们在,估计她自己就算累死也不可以顺利取出这支毒箭。
“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湛兮你去吧。瑶光你回孟府一趟,相信出去后过公子会安排人保护你过去的。到了孟府之后告诉祖母,小岱想跟祖母借一下她的宝贝救人,祖母便会明白什么意思。回来的时候千万别让那宝贝见了光,一路上小心些。青鸾,你再去准备一些热水,要多。相信会有人帮你提到门口的,你便在门口等着便罢。”
瑶光青鸾跟湛兮离开房间后,小岱拿过几只碗分别摆在桌子上,用匕首在手腕处花开一道口子,血便顺流而下淌进碗里。孟小岱不时的皱着眉头,身边的重玄仅仅的搀住她,生怕她一不小心便倒下去了。原来她之前便是如此给自己换血的,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出身体的绝望她体会过,心里的恐惧腕上的疼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清楚的。
血突然变得少了,滴滴答答的滴落在碗中,孟小岱重新拿起匕首在另一只手腕上又划了一道口子,平静的看着血流入碗中。重玄别过头不敢再看,小岱的身体怕是要撑不住,倚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大,重玄回过头看着眼前的几碗血,抓住了孟小岱即将再次划下去的手。
“孟小姐,可以了,再划你便会有生命之忧了。她是女人,咱们也是女人,如此费心的救她到头来不过是成全了她人,何必呢?”
重玄很想告诉小岱,就算她把玄牝救活了也只不过是救活了一个躯体,她的魂魄将会进入到那个躯体里。将来顶着玄牝躯壳的她跟过尚贤成亲之时,孟小岱会不会撕心裂肺的后悔自己现在的举动。可是她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那个念头刚一出现在脑海,便有一种蚀骨的疼侵蚀全身,她知道那便是平昔所说的泄露天机的报应。
孟小岱握住重玄的手,竟然哭得不能自已,她心里的委屈岂能说得清楚。她甚至想过就当之前是幻梦一场,醒来之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可是自己的心里依旧很是难过。她想要解脱,从刚才的情形可以看得出过尚贤对这个玄牝何止是一往情深,怕是那日的话都是拿她来当陪练,将来说给玄牝听的。
“孟小姐,伤口先包扎一下。流了这么多血,还要流这么多泪,你当自己真的是水做的吗?还是莫要再哭了,对身体不好。”
重玄的关心让孟小岱有些感动,之前那个对自己处处防备的重玄如今好似变了性情一般。在得知她的身份后,突然有些羡慕她有个护她爱她的皇兄,还有一个像母亲一般疼爱她的师父,敬她重她的师姐。
湛兮敲了一下门,推门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残雪。看见重玄正在准备为孟小岱包扎伤口,便把伤药放在桌子上,走过来帮忙。
“姑娘,还是先上一些伤药再包扎吧,正好我取来了皇……夫人给您送来的药粉,估计比之前的效果要好些。”
重玄看了一眼湛兮,手一直使劲儿抓住孟小岱的手腕,怕她一抽手那药粉便撒不到伤口上。她很是纳闷,之前给自己换血的时候难道不是割的手腕?刚才看孟小岱割开手腕时竟然没有任何的伤口,跟其他地方的皮肤一样平滑。
“外边下雪了吗?”
孟小岱双目无神的问了一句,任由她俩在自己手腕上忙活着。
“是的孟小姐,不知道为何这个月份的雪竟然下得如此之大,只是出去一小会儿,地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连外边的树上都已是银装素裹的。青鸾还站在门口,身上的雪已经湿了衣衫冻得直跺脚也不知道去躲一下。”
重玄的手不禁一松,孟小岱的手腕无力的垂了下去,正好嘭的一声打在桌边上。重玄赶紧重新抓起她的手腕,连声道着歉,孟小岱只是麻木地笑笑,那种比哭还要难堪的笑让重玄心里很不是滋味。初雪,这便等来了初雪,看来宫主真的已经开始布局让她们归其位了。
门外脚步声凌乱的响起,看来是热水送过来了,果然脚步声停了青鸾便提着一桶水推门进来,桶里的水虽然冒着热气,边沿上还有即将融尽的残雪。大大小小的木桶竟然堵住了门口,看样子不下十桶,孟小岱看着桶内生起的热气,有一种将桶全部踢翻的冲动。她恨,她嫉妒,她伤心难过,更多的是不甘。
待湛兮跟重玄包扎完,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