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估摸着一下早朝的时间,就有圣旨到了,是大太监亲自送来的,拉着方炎的手就不松开了,急的都要哭了:“方候爷啊,人人都说你贪财,为了钱财敢和圣上谈条件,但是也没有这么贪财的,连高阳公主的嫁妆都敢骗,这下坏了,圣上宣旨让你进宫一趟,昨夜说是要治您的罪啊!”
方炎皱了皱眉头,怎么这消息都传的这么快?在唐朝,太监一般分布在内侍省,內府部,宫闱局,掌管宫内的门卫,伺候,病丧,仓库供应等,都是有官职在身的,所以一般称为丞或者令,大太监就成为太令,相当于太监里面最大的官,所以方炎称呼冯德海为太令,拉着冯德海坐下,说:“太令舟车劳顿,先喝杯茶。”
冯德海急道:“亏得方候爷你还气定神闲,这是多大的事啊!”
大太监又把昨晚李二的严肃的神情描绘了一番,方炎心里一听反而心安了,笑了笑说:“没事的,太令不用着急,我自有方法,陛下不会责怪我的。”
冯德海愣了愣,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冯德海拉着方炎的手说:“哪还有时间喝茶啊,咱家亲自来一趟就是平日里方候爷对咱家不薄,为了让你早点准备这事我都不敢告诉他人,亲自来办的!”
冯德海催促他,方炎始终脸上带着笑意是不说,拉着冯德海的手坐下来,袖口一抖,一小包金叶子就进了冯德海宽大的袖口里,笑道:“太令莫急,等我换身衣服就同你回宫。”
冯德海摸了摸袖子里的分量,就知道这份礼不薄,这是方炎给他亲自来报信的犒赏,脸上表情松了几分,但还是为了方炎担心,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方候爷你真有对策吗?”
方炎笑了笑:“这个自然有,太令务须担心。”冯德海这会才得空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陛下也时常夸奖方候爷是天下第一等的聪明人,方炎这般有信心,倒是皇帝不急他这个太监急了。
方炎收拾妥当,没有穿朝服,反而穿了一件青色长衫,就像是个做生意的小贩,冯德海说道:“侯爷你穿这身行吗?时间不急,你还是穿着庄重些吧?”方炎笑着拉着冯德海:“没事正好合乎今天的身份。”两人坐上马车,进宫之前,方炎小声说道:“太令,你得帮我个忙。”
方候爷啊方候爷,你可是好强的定力,到了这会才吭气,冯德海有点吃不准方炎让他帮什么忙,要是超越了权限可不是他这个宦官能做得到的啊?冯德海还是咬了咬牙:“方候爷有什么吩咐,难不成临时想跑路?咱家虽然在宫中一向本分,但是这点人脉还是有的,我现在就想办法找个小太监换了你,假装成你的模样投了宫中的水井自杀谢罪,泡上几天人发的已经看不出人形了再把尸首捞出来,等到晚上我在私下里安排你离开长安。”
“……”方炎无语,这是哪跟哪啊?要是真出事了,他能跑吗?他跑了,方家怎么办?王淼涵怎么办,孩子怎么办,老爹方吉怎么办?
不过冯德海也是一片好心,冒着大不违掉脑袋的危险想要救方炎出去,方炎心里颇为感动,说道:“太令,其实你只需要现在请高阳公主来,我就决计不会出事,不过高阳公主要是来晚了,我估计就要劳烦您帮着收尸了。”方炎不过一句玩笑话,冯德海当真了,老泪纵横的说:“咱家这就去叫,这就去叫,如果来不及,咱家就是背着掉脑袋的危险也要亲自给方候爷把尸体缝上,给您留个全尸。”说完冯德海觉得方炎是活不成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撩起袍子使劲去请高阳公主去了。
方炎苦笑,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太监倒是情真意切比那些虚以为蛇的正人君子倒是好多了,方炎站在宫门口晒了会太阳,觉得冯德海应该已经到了高阳住处,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躬身走了进去,一进去,方炎就跪在地上头也不抬,朝着朝堂上拱了拱手:“罪臣方炎特来请罪,请陛下责罚!”
又来这一套?吃准了朕不敢收拾你是吧?李二不悦的看了方炎一眼说道:“起来,看到你这幅样子朕就糟心,说说吧,你请什么罪?怎么不穿朝服?穿成这个样子上来体面吗?”
方炎不站起来,继续说道:“臣请欺骗高阳公主嫁妆,逾制私藏皇家之物的罪名,自问已无官职在身!”
李二冷笑,这小兔崽子使什么阴谋诡计呢?平时都藏着掖着,这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李二说道:“按大唐律令,这两个罪都是杀头的罪,你还敢认?”
方炎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热泪盈眶:“臣躬耕陇亩之间,苟全性命于浮世之间,不求闻达于诸侯,陛下不以臣卑鄙,三顾茅庐于千阳村庄之间,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陛下以驱驰……”
李二有点懵逼,这不是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的出师表吗?唐朝在三国之后这兔崽子借着出师表要说什么?竟然还说的如此蹩脚,李二有点想笑,但是现在是在问罪,气氛需要严肃,只好咳嗽两声憋到肚子里,继续听方炎瞎吹。
方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继续说道:“以陛下之明,故寒冬入伍,深入不毛,今西北已定甲兵已足,当奖帅三军,东定新罗高句丽,庶竭驽钝,攘除奸邪,后有侯君集南诏叛乱,兴复李唐江山……”
方炎这么一句一句的说,李二的脑子里浮现出这些年的画面来,也是感慨万分,这天下得来不易,是一步步打下来的,这里面方炎的功劳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