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锦嘴角一抽,腹诽:您老将一个已故之人留给你的东西一直揣怀里是闹哪样?而且现在人都死了,你还把他东西赠给我的这个“有缘人”,说好了,我是不出家的!
心中槽点满满,可最后那句让平平安安尝个鲜还是打动了她,熊猫本就是杂食动物,除了竹子还能吃其他东西呢。
“施主。”慧悟忽然又她喊一声。
关云锦被他吓得手一抖,黑色的布袋直接从手中滑落,不及去捞依然落地,布袋口一开,里面的东西顿时滚了几粒出来。
关云锦愣住了,这是……
……
话分两头。
关云韶在后厢房首次面圣,从进厢房眼神余光瞥见端坐之人到叩拜行礼完后,他也没听到景阳帝喊起的声音。
殊不知,景阳帝在看到他时已然惊呆。
事实上,关云锦和关云韶两人长得很像,关云锦有几分像已故的江氏,关云韶肯定也是像江氏的,而在关云韶的脸上,除了隐约能看到江氏的轮廓外,竟是无半分关秦丰模样,反而像……
在景阳帝身边伺候四十年有余的高福高大总管也吃惊的很,这北静王府的大公子竟有几分像年轻时的景阳帝?!
先皇掀了前朝朝政登基为皇后当时身为太子的景阳帝没少四处征战平定一方,当时朝政并不稳妥,前朝余孽四下作乱,意欲复辟,他在战争中逐渐成熟甚至变得沧桑,久经风霜至他继位时,已恍若另一人。可眼下,高福却好似看到了十多岁的主子。
景阳帝不说话,不仅仅是关云韶心中逐渐忐忑,赫连岳真也又安心转为担忧,在他印象中,圣上该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即使早前他未来大舅子存了些小心思惹得圣上不快,但那也证明未来大舅子并非真鲁莽之人,而且圣上今日见他未来大舅子,目的也不在于翻旧账不是?
“圣上……”高福先一步回神,小心提醒了一句。
一般情况下,即使如高福这种随侍多年的总管也不该轻易出声,只眼下高福看着关云韶和赫连岳真都不安,且前者额上沁出冷汗,亦心知景阳帝的无动于衷让人生出了恐惧,这可不是景阳帝的本意。
景阳帝终是收了心神,道:“平生。”即使让声音尽量保持往日平静,却仍有些干涩,听在他人耳中反而自带威势。
“谢陛下。”赫连岳真和关云韶同时又一叩首,再起身。
两人起身后景阳帝更能看清关云韶的脸,心中又不免生出一股荒谬感,关秦丰的长子长得像年轻时的他?也真不怪关秦丰在他小小年纪时就将他打发回迁化老家,怕是看着长子这全不似自己的脸,心中也不舒坦。
景阳帝不愧是帝王,很快就从怀疑关云韶的“真实身份”中醒过神来,他心悦江若兰,两人亦情投意合,可惜到头来有缘无分,若她成了他的皇后……
景阳帝赶紧一甩脑袋,将那些如洪流灌入脑海中的想法甩去,他今日避着人出宫,可是另有要事,而不是来法华寺伤春悲秋回忆往昔。
一旦恢复人设后,景阳帝也没再拐弯抹角,关云韶同赫连岳真说的那些他委实也颇有兴趣。
除却看那张脸依然有些奇怪之外,景阳帝也渐入佳境。
关云韶除却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外,条理分明,口齿清晰的阐述了他的观点,景阳帝听着他的话语,时不时提几个问题,他都对答如流。有些回答虽尚显青涩,但景阳帝毕竟是当皇帝的人,是不是人才他能从中提炼出来。
还真不是赫连岳真对这未来大舅子吹嘘啊,甚至……赫连岳真提起关云韶时还是有所保留的。
一番对答之后,景阳帝也抛开了先前的成见,年轻人有野心不可怕,可怕的是光有野心全只想些歪门邪道的方法,可关云韶年纪虽轻,但胸中沟壑可窥见一二。而且他很聪明,在提及朝堂官员等比较敏感话题时,他会巧妙的避开话题,避不开的时候就装傻充愣,反正端着一副“我是看到民间疾苦所以想帮那些可怜人一把”的呆蠢模样,官场朝堂离他太远,他表示一介草民,不懂。
赫连小侯爷在一旁看着觉得往日还是太小看了他这未来大舅子。
“你再过两年便及冠了吧?”想问的事情问完,得到了超乎他预料的回答,景阳帝也不急着回宫,遂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关云韶一愣,应是。
“北静王迟迟不为你请封世子,你可怨他?”景阳帝又问。
怨?不怨?
关云韶认为这是一道半送命题,子怨父是为不孝之举,若说不怨,景阳帝是否会觉得他说谎故作大度?
可他对北静王府世子这个身份是真没什么想法,别说世子这个身份,就是给他做北静王他也没甚兴趣啊!
思索了一会儿,关云韶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只是说:“草民身为男子,可立自身,科举出仕,以光门楣。”
景阳帝拨弄拇指上玉扳指的动作一顿,眼神有些微妙。
关云韶的回答可以称得上是敷衍,可景阳帝没挑他的错,北静王府是个什么光景他心里明儿请,关秦丰对关云韶这一双嫡子女是个什么态度他也略有耳闻,只是他最不愿触碰的是北静王府之事,因此从未刻意让人去查探一二,如今关云韶的态度以及赫连岳真所言,反倒让他有些在意。
之后景阳帝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