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节、太后与皇后的千秋节,以及年年的贺礼,一些古董摆件挪了近一半。还有之前柳首辅的六十大寿、宝亲王府的喜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送礼!”

小贺氏一边说,一边捏着手里的帕子,眸中闪过一抹心虚,只是一闪而逝。

贺氏慢慢地转着手里的紫檀木佛珠,沉默不语,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

小贺氏仔细察言观色,见贺氏并无发怒,就正色又道:“母亲,当年贵妃娘娘出嫁是嫁入皇家的,所以,嫁妆上非常丰厚,可是当年家里没有银子,也只好从大嫂的嫁妆里‘借’了些……皇上登基后,贵妃娘娘在宫里各处要打点,处处要用银子……也给娘娘暗中补贴了不少。”

“母亲,这么多银子……让儿媳去哪里补回来。”小贺氏举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眼眶微红,委屈地抽泣道,“姑母,这事您可得帮着想想办法啊。”

能有什么办法?!贺氏手里的佛珠停了下来,面沉如水地朝放在一旁的几本账册瞥了瞥。

仔细算下来,这不足的部分若要补上,至少要一两万银子,而且,有些古董字画什么的,根本就买不回来了。

贺氏心烦意乱,随手“啪”地一下把账册合上了。

她们这边虽有“不得已”,可是挪用了儿媳的嫁妆说到哪里去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端木宪一贯爱脸面讲礼数,这事怕是连他这关也过不去。

“母亲,”小贺氏又拭了拭眼角后,赔笑着上前了两步,“这都十几年了……”她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意思是做生意什么的,总是有赚有赔的。

贺氏自是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赔能赔了一半?”

更何况,无论是端木纭还是端木绯这两个丫头都不是轻易任人摆步的,自己一句赔了她们就能算了?怕是要闹得天都掀翻了不可!

小贺氏眉头一跳,眼中闪过一道异芒,迟疑着问道:“母亲,那您看是不是该进宫去跟贵妃娘娘商量一下?”

贺氏眉梢动了动,意有所动,但随即又想到,自己瞒下了贵妃想为大皇子求娶端木纭的事,怕进宫了,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说,有些犹豫不决。

小贺氏却是不知道贺氏的心思,还以为贺氏是觉得不好意思与贵妃说这事,就自高奋勇地提议道:“母亲若是觉得不便,儿媳可以代母亲进宫……”

贺氏抿了抿嘴,手里的佛珠又转动了起来,犹豫再三后,才道:“此事让我再考虑一下。”

等小贺氏退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贺氏,心里更烦躁了。

为了李氏那些嫁妆的事,贺氏可说是伤透了脑筋,也想过要和端木宪说实话,但是瞧端木宪对那小丫头言听计从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只会自讨没趣。

贺氏在为归还嫁妆的事伤脑筋,而湛清院里,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俩正在为端木绯担任赞者要穿的衣裳而忙碌着。

舞阳的笄礼就在十一月十六日。

端木绯的衣裳早就找玉锦楼做了好几身,此刻端木绯正不耐其烦一身身地试着衣裙,由端木纭和几个丫鬟给她搭配首饰,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

“蓁蓁,我看来看去还是这身海棠红的衣裳既衬你的肤色,又不会喧宾夺主。”

“蓁蓁,这套石榴石珠花应该与衣裳挺搭配的,我想着可以再配套地打一个璎珞,还有华胜……”

“我们干脆明天去玉芳斋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成的首饰吧。”

“……”

端木绯乖巧地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端木纭在自己的头上捣鼓着,笑着提议道:“姐姐,这华胜的样子我来画吧!琉璃斋的首饰打得不错,就去琉璃斋好了。”

端木绯对于打扮什么的,一向都随意得很,难得看她这么多主意,端木纭不禁笑了,心里又再升起那种吾家有妹初长成的喜悦。

端木纭连声附和,但凡妹妹说的,她就不会说一个“不”字。

端木绯弯着嘴角笑得更欢乐了,似是专注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其实心神渐渐地飘远了……

虽然早在好些年前,楚青辞就曾答应过要给舞阳当赞者,但是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楚青辞能活到十五及笄已经是不易,恐怕是撑不到今年十一月的……

想到过去,端木绯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怀念与伤感,一闪而逝,嘴角很快就弯了起来。

也许这冥冥中真的有“天意”,她也没想到她还能以另一种方式成为舞阳的赞者,完成她们俩曾经的约定。

舞阳的及笄礼一定会完美无缺!

端木绯嘴角弯得更高了,眼神微微恍惚,似是蒙上了一层薄纱。

“呱呱!”

小八哥不满的叫声把端木绯从思绪中唤醒,她低头望了下去,就见小八哥一边叫着,一边扑扇着翅膀朝她跑来……

它似乎很想飞起来,可是右翅膀一用力,就疼得它“嘎嘎”大叫,那模样就像是一只逃命的母鸡。

“小八。”小八哥身后,碧蝉快步追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白色的纱布,跑得她俏脸染上一片红霞。

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场景,绿萝差点没笑出来,唯恐被小八哥记恨上了,努力地忍着笑,肩膀抖动不已。

“呱、呱、呱!”小八哥一鼓作气地冲到了端木绯的裙裾边,对着她和端木纭跳脚叫着,一声比一声响,完好的左翅膀往后面指了指,似乎在告碧蝉的状。

“四姑娘,奴婢刚给小八上了药,它就趁着奴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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