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庄来了很多的客人,有独行的拳师、也有臭名昭著的杀手、还有当地有名望的大势力领袖,不同于这个扬州龙王,只能算是一地豪强,御姐的这个淮河龙王,威望可是覆盖了大半条淮河。
虽然从粮秣运转的角度,淮河的重要性比不上运河,但是论起实权和名声,李达同样远远比不上对方,他甚至见到了当地武行的负责人,一个疑似大拳师的红脸老家伙。
这老头身材高大,手脚粗壮,背部拱起若山岳,五指粗壮的跟胡萝卜似的,两眼太阳穴高高鼓起,整个人像是一头暴熊。
红脸老头拉着项老管家嘀嘀咕咕半晌,然后愁眉苦脸的离去。
项老管家摇了摇头,道:“六大拳系到江南插旗子已成定局,官面上江湖上的门路早已打通,如今各地的武行话事人必须能撑住场面,不然一旦被挑翻,武行中便要除名,那应该是在半年后,不过小姐身上的病能否撑到那时却也是未知,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李达想到半年后的武行大乱斗,忍不住皱眉道:“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拳系层面的斗争,就是武行中的天灾人祸,大拳师坐镇,顶门弟子撑门户,一旦有了利益冲突,便是生死交情也要放在一旁,小姐能坐镇淮河,靠的也是项家在武行的名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时候,洪家拳的对手恐怕不止一个。”
项老管家若有所指的话,让李达心头微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淮河的水祸还在倾覆的风险中,武行却又有了风云将起的兆头。
他与真正武行人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小拳系的话事人可能是拳师,但是七大拳系中的流派,撑门户的肯定是大拳师,以扬州的富庶,他很有可能会与这些人为敌。
李达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自怨自艾是完全没用的,跟刚穿越时相比,他的性格更坚韧,而且更有信心,这是好几次生死搏杀带来的自信。
“我去转转。”
知会了项家仆人一声,他便借了一匹马,拍马冲出了项家庄,凭借拳术的修为,他很快学会了马术,沿着河岸一路猛冲,直到跑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这才将马栓好,找了块大石头坐上,登上小号,联系上了丹灵儿。
美女徒孙刚一上线,便透出难得的惊慌语气,道:“宗主,大事不好了,寻龙社已经联系上了一干旁门左道,它们要血祭灾民,供那四尊妖魔强行突破!”
李达心念一动,缓缓道:“莫急,你把事情经过细细说来。”
美女徒孙定了定神,这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简单来说,就是寻龙社白莲法脉一系准备搞事,由于他们在黑暗世道名头很大,搞事本领很高,所以拉拢了一干被正一道破家灭门的残党;这其中既有正统道门的传人,也有民间邪教的邪人,光是开坛法师就有六七位,而且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获取了四只‘祸’级老怪,小虞山鬼母、江都玉妃、元绪老龟、泗水大圣的信任,狼狈为奸,准备在各地用活人祭法,强行将这四位暂时提升到‘灾’级。
到时便能给与阳司重创。
哪怕对方能驱使九州各地的神祗。
李达心道,怪不得阳司高手开始清剿河妖水怪,也没见邪道高手出动,原来是在这里憋着大招呢。
若他是寻龙社的高层,怕也会这般想,因为无论从实力,还是资源、能调配的人手,这些造反者都远远比不上正一道,所谓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一下就要来个狠的。
但是这种手段——
“灵儿,你是怎么想的?”
听着‘宗主’宽厚而威严的声音,丹灵儿低下了头,沉默片刻道:“虽然正一道倒行逆施,但我们若是用更残酷的手段去对付他们,我们和正一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达很是满意对方的回答,无论民间邪教的教义有多好,最后手段很多都比比衙门的盘剥还要残酷,或者说稍有得势,便就比原来的官僚们还要作威作福,这也是他们成不了大事的重要原因。
丹灵儿若真的变成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复仇者,李达就要考虑把她拉入黑名单了。
“没错,上清宗是道门正朔,绝不做蝇蝇苟且之事。”
丹灵儿听了这话目光一亮,又道:“那我们该怎么做呢,宗主?”
“既要阻止这些邪道的阴谋,又不能让阳司占了大便宜,本宗自有打算。”
鹬蚌相争嘛,虽然渔翁未必得利,但是丹灵儿又不在他身边,得不得利还不是他说了算,大不了回头跟她编一个‘宗主’大战崇圣道君的故事,反正她又不可能亲自去找那大法师对峙。
“对了,你可见过此人?”
李达在心湖中显化出那位风魔女形象,丹灵儿看到那个妖艳的女人,不知怎么,心情有些微妙难受,小心翼翼的问:“这是宗主大人的道侣?”
在这魔改历史中,上清宗是不禁婚娶的,但反对三妻四妾,所以丹灵儿会有这个问题。
李达蛋疼,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解释,便道:“这是本宗的一位故人,并非道侣。”
丹灵儿松了口气,道:“从未见过。”
李达心道这阳司通缉犯看来没有参与这次的搞事,又旁敲侧击的问了一句:“阳司十尊神祗,有两尊已陨落——”
丹灵儿精神一震,由于自家宗主的神秘气质,让她瞬间脑部了八回,这是自家宗主出马了啊,而且一瞬间就陨落了两尊神祗,就连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