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持利器,杀心隐现。
李达发现自己的心理状态的确是有些问题,一遇到情况,就想着用拳术解决,胸腔中似乎有一种以前没有过的戾气。
把蒋元成打的半死时,心理居然产生一种特殊的愉悦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拳术是可以用来好勇斗狠,但事事都好勇斗狠,距离凉凉也不远了。
不过李达也试探出了自己如今的拳术层次,虽然猝然爆发,虽然雨天路滑,躲无可躲,但能一招把对方打翻,他相信就算对方全盛状态,自己也能战而胜之。
马家呼吸法,不愧是武行世家压箱底的本事,提升打法之快,匪夷所思,数月之功,抵的上人家多年打熬。
四个商人中,除了杨万千这个茶商,分别是瓷商、布商、盐商,那没出息的胖子居然还是盐商,都在本地是身价万贯的人物,漕运停滞,这些人一天不知亏损多少钱,无可奈何,这才来跟郭通讲和。
他们也的确没联系上郭通。
李达想了想,道:“各位不要担忧,不出意外的话,郭老大今明两日就能回来。”
其实按照信上的说法,今晚郭通就能回来。
简陋的货仓里,几个商人正捧着热茶喝,危机过后,个个又恢复精明之色,眼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兄弟,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江湖事江湖了,郭老大这一折腾,不知砸了多少人的饭碗,”杨万千感慨道。
“嗯嗯,我家老舅可说了,要不是怕外地人过来抢食,有些人就要下手了,只要钱砸的多,什么人请不动,”胖子气哼哼道。
李达心中一动,生在俗世,没人离的开吃喝拉撒,尤其是花银子如流水的拳术修炼,这些商人未必像表面上的那般弱鸡。
“哈哈,我倒想看看,谁敢砸我们的招牌!”
大门被猛的推开,断指刘、黑心蚊、笑面狼,还有十几个阴沉、冷漠、或是笑嘻嘻的汉子,一起涌了进来,黑心纹阴沉沉的道:“盐帮牛舵主虽然是淮阳地面上只手遮天的人物,但在这条江面,是龙也得给我们盘着,没有我们的渠道,谁敢给你们贩私盐?”
十多日不见,李达明显感受到,这些人身上的煞气又重了许多。
胖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这个,我不是这意思,我老舅说了,那个,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牛公子别惊慌,郭哥也明白这些天的损失,保准给你们一个交代,我先安排各位休息,什么事等一下再谈。”
这些商人自无异议,被人领了出去,等外人走后,笑面狼才露出一贯的假笑来,“李兄弟你真是够凶啊,咬人的狗不叫,杜家武馆的高足,上来就被你一脚废了。”
“哈哈,李小弟也是不知道,杜家武馆跟我们的关系嘛,”断指刘打圆场道。
李达也适时的表现出惊讶,“什么,杜家武馆是我们自己人,我还在奇怪怎么我们码头里混了张生面孔,不过杜家武馆的弟子,挡不了我一拳,假的吧!”
几人顿时无语,好半晌,断指刘才干咳一声,道:“这个,有些事以后再跟你解释,先给你介绍几个老哥。”
“水底鬼。”
“运粮百户周长官。”
“临清船厂的胡厂长。”
“花色白。”
“脚行刑爷。”
“炮仗叔。”
“棍三爷。”
“丐行李四九。”
“衙门库大吏洪老叔。”
“……”
李达暗自吸了口气,心理闪过八个大字,牛鬼蛇神、三教九流。
有名号的,那都是行头魁首,没名号的,做的什么买卖那基本都是不干净的。
以码头漕运为核心,郭通编织多年的这张官匪黑白的大网,直到最后一刻,才展现出来,他甚至看到,当初在酒楼上跟郭通有口角之争的码头胖爷,居然也是其中之一。
李达一一问好,这些人或是好奇、或是审视的看着他,其中棍三爷还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好小子,居然把杜五的徒弟打了,有个性。”
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己正式迈入郭通的核心圈子了?
黑心蚊把李达拉过来,低声道:“郭哥给大嫂的信,大嫂跟你说过内容了吧?”
“说了。”
“那就好,今晚你就把那些礼品带给那位,这事做成了,你就是我们的兄弟。”
李达犹豫了下,问道:“是不是太急了点,我师父也才跟那一位见上几次面。”
“我们现在明里暗里做的事,都是为这临门一脚准备的,只要官面的态度准了,那这大事就成了一半。”
“行吧,我让我师父试试。”
这事老早以前郭通亲自跟他说的,衙门里的王师爷是个信道人家,让老神棍跟对方套套近乎,事后必有厚报。
李达心想反正这老家伙闲着也是闲着,便把这事跟他这么一说,这臭不要脸的一听有好处,立马就从了,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还真搭上了这条线。
今天就要跟对对方摊牌了。
……
“哗,颜真卿的字帖、通府阁的老砚、还有这两座白玉小狮子,你知道这卖出去得多少银子!”老神棍两眼放光的道。
李达淡定的把对方的脏手拍开,把礼盒关起来,淡淡道:“你要是不怕被人沉江,你也可以抢了就跑。”
“那哪能呢,老道可是讲规矩的,”老神棍脖子一缩,讪讪道。
“道长,老爷还在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