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齐晗看了一会儿就重新回到会客室,叫徐川可以走了。
“你怎么突然想到翻人家行李箱?”
“那两个行李箱的尺寸太大了,如果是短途旅行,根本没必要带那么大的行李箱。你说他一个博物馆馆长,去哪里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就算有需要,他也可以找助手或者是陪同帮他拿。”
“这你是不是太武断了,人家可以让助手帮他拎箱子啊……”
齐晗点头,坦然耸肩,“当然有这个可能,不过看一看,总是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你有结论了吗?”
“就算是洁癖,一天换一套衣服,行李箱里的衣服也足够半个月的了,而且都是类似山地野营的运动服,不可能是去参加讲座一类的活动,应晓德应该是去了一个需要适宜野地生存的地方,而且这样的行李箱也就只适合在平地上推拉,我没看到背包,所以暂时说他是在那个地方有朋友,或是同伴……”
“你可真是把我绕糊涂了……”
齐晗乐了,“我现在都还没搞清楚呢,不过这位太太可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大概连老公在外面有外遇都不会知道。”
“啊?”
齐晗把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在衣服的夹层里,放着一瓶小巧精致的女士香水,余量不多,“就我所知,”照片放大,细节有些模糊,但徐川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还没有一个男人会在自己身上喷这种气味的香水,即使他是……”
话末戛然而止。
齐晗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茫然四顾,然后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你在说什么啊?”徐川一头雾水。
“啊……”齐晗眨眨眼睛,回过神来,“我的意思是,应晓德不会是同性恋,刚刚我们也见过了应夫人,这瓶香水不属于应夫人,我想,应晓德是有了外遇。”
徐川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他谎称出差,其实是去见了情人?”
“不对,”齐晗拉开车门,“应该说,他不单单是去见了情人。”
剥皮削骨,剔筋嗜血。
这几年,孟夏见识过了极致残忍的杀人手段,从第一次亲临案发现场到现在,日月星移,她早就不是见到真实的伤处会吐个天翻地覆的小女孩儿了。
她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望着桌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
她第一次跟着师傅出现场,因为时间太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天边还没泛出鱼肚白。
她还没彻底清醒,就被软绵绵,飘着恶臭的腐尸恶心得呕吐不止,甚至尝到了胆汁的苦味。
“实习生?”
那时候刚刚成为副队长的齐晗,还带着浓重的书卷气,只不过犯罪现场外停着的那辆路虎,和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墨镜,把那层文质压了下去。
她犹豫地点头,其实是在好奇天色还暗,这个人怎么还戴着一副墨镜,地面上碎砖瓦砾横陈,她小心翼翼都会磕磕绊绊,这人却好似如履平地,
“喏。”
他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片口香糖递给她。
她看不清他的眼睛,但那抹笑容她看得倒是清楚,
玩世不恭,也肃穆郑重。
芒果味的清香,和空气中隐隐的血腥气,呛得孟夏咳嗽了几声,回过神来。
“孟夏,”齐晗脚步很快,走进门还没有停下来,阴凉的冷意沁入骨髓,让他不由得微微蹙眉,但是很快就回想起了他真正的来意,“博物馆的录像视频,一起去看看吗?”
孟夏点点头,跟了上去。
视频里确实有一段时间的停电,反反复复放了十来遍,徐川揉了揉眼睛,齐晗还是盯着屏幕,像被定住了一样,孟夏也跟着看得仔细。可是他实在是什么也没看出来,但也不好说什么。
“停一下。”
录像画面停住了。
齐晗慢慢地说道,“看一下时间。”
放映录像的调查科警员光标往下移动了一下,录像时间点弹了出来,晚十一点。
齐晗仿佛松了口气似的,靠回了椅子里,然而大家很是茫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距离博物馆已经闭馆三小时,”他转向徐川,“你还记得当时博物馆巡逻保安怎么说的吗?”
徐川慢慢回忆起,“至少每两小时巡逻一次……”
“没错,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发现了这一点之后,这里所有的都变得奇怪了。”
齐晗继续说道,“画面中的建筑虽然风格摆设都和博物馆很像,但是墙上的大理石纹理却有很多不同,当然如果不刻意比对,根本不可能发现。”
他把手机递给技术员,示意连接到屏幕上,“这是我在应晓德家里拍的照片,注意一下墙上的大理石,鱼目混珠,”他耸耸肩,“我们都被骗了,有一个人试图掩盖博物馆内发生的一切,把摄像机拍到的画面通过信号干扰,切换到了其他地点。”
瞠目结舌数秒后,徐川最先发问,“……这是谁做的呢?”
“应晓德。”
齐晗微微勾起嘴唇,“或者是他身边知道他家里装修风格又恰好熟悉博物馆摄像头的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孟夏蹙眉,“难道他在帮凶手杀掉自己。”
“虽然在有证据之前妄下结论是不对的,但是,”齐晗抱臂,“这个博物馆绝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应晓德,也有自己的秘密。”
所以才大费周章,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