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场饭局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楼明一行人也远远没料到会演变成火,药味十足的撕,逼现场。
赌局一开始,也没人想到其貌不扬的土包子能赢了久负盛名的幸运女神。
意外归意外,但也没人想到出老千上面,毕竟全程他们都从旁近距离观看,秦卿一身土味十足的短袖也没什么可以藏牌的地方。
可偏偏陆云月就是不服气,也不相信。
当沈凌萧成为最后一把的赌注时,原本尴尬的公子们都来了兴致,往年轻俊朗的沈公子暧昧一笑,又伸着脖子想看结果。
“希望陆小姐遵守承诺。”得到自己想要的赌注,秦卿干脆地抽回了手,又恢复了规矩端庄的坐姿,面上不露分毫。
别说是陆云月,便是连楼明等人都觉得少女是在强做镇定。
前者认定是她是出千,后者担心她不走运拿不到三条,届时不仅讨好不了沈凌萧,还得把自己赔进去。
毕竟运气这种东西最是说不准。
少女一经离手,陆云月连片刻耽搁的功夫都没有,当即手指扣住桌面,一把抓过三张牌朝外掀开,啪地一声狠狠摔在绿色桌布上。
9,9,9。
漂亮的数字带着不同的花色静静躺在水晶吊灯下,光滑的牌面隐隐泛着一层浮光,宽敞的包间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室内自带的音乐在低吟浅唱。
所有人都愣愣地失去了反应,连被押成赌注的沈凌萧都为之一怔,目光在那三张牌上流连了半晌,眸光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不知道陆小姐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秦卿端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矜持分毫未变,说话时连声音都恰到好处地悦耳动人,而后悠悠淡淡地吐出了后半句,“叫风水轮流转。”
命运之神,不会永远都只光顾你一个人。
陆云月手一抖,扫到一旁的扑克牌,黑红的纸牌哗啦散落了一地,眼睛盯着自己开出来的那副牌,像是见了鬼一样后退了数步,“不会的,我没让你碰过那副牌。”
她当时死死压着手,少女不可能偷梁换柱。
“所以,这也就证明了我的清白。”秦卿从容起身,镜片下的眼角微微一弯,像是一朵盛开在幽夜里的花,“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沈少爷的视线范围之内。”
这是愿赌服输的代价。
但显然还没做完心里建设的陆小姐还不能接受双重的打击,她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变红,眼睛里迅速充起了血丝,徒然转身冲到餐桌前抓起一把餐刀,回身朝着少女便扑了过去。
“没人能赢我,你这种下三流的货色凭什么赢我,凭什么抢我的男人?!
干净的刀口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冷的白光,癫狂中的人力气极大,桌面几个男人猝不及防竟是被一下撞开,暴露了几人身后的少女。
沈凌萧心头一紧,伸手过去已然是来不及,“小心!”
一声大吼中,餐刀席卷着疯狂的怒火狠狠刺了出去,眼见悲剧就要发生,蓦地却见身形单薄的少女脚尖往后一点,连人带着椅子退后了半米,纤细的手指一掐,精准地扣住了袭来的手腕。
“唔……”陆云月吃痛地闷叫了一声,手上一软,餐刀瞬间就换了主人。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还惊魂未定,匆忙扭过头一看,便见着企图逞凶的陆云月已经被制住,金贵的小手被按到麻将桌上,土包子少女手起刀落,一把就把餐刀扎进了桌面,刀口入木三分,位置正好在陆云月的指缝间。
“啊!”被冰凉的刀口触到皮肤,癫狂中的陆云月终于理智回笼,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真难看。”秦卿垂眸看她,镜片后的眸光不带一丝温度,“你该回去重修名媛的课程,输不起这种吃相太难看了。”
好歹挂着一个名媛千金的头衔,做出的举动却跟一身名牌截然不符。
“啊,把刀拿开,快把刀拿开,别伤了我的手。”陆云月自小就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所以无比细心呵护自己的手,平时吃西餐都很少自己动手,更别说置于刀口之下。
“知道手金贵就别做蠢事。”秦卿听着她的哭腔,手下动作不减,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继续淡淡逼问道:“我现在只问你一遍,你是要手,还是要沈凌萧?”
二选。
其实这压根也没可比性,因为沈凌萧从头到尾就没给过她爱情。
可对于陆云月这种心高气傲的大小姐来说,这样的决断已然是备受屈辱,咬着牙关几次都开不了口。
“嗯?”秦卿扬起眉梢淡淡瞥了她一眼,指尖一动,压低了刀口直接在对方的中指上开了口子。
指缝的末梢神经密集,稍微破点皮都能疼得人一抽,神经紧绷中的陆云月像是濒临渴死的鱼,瞬间惊恐万分地挣扎想要逃离,可拼尽了所有力气,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她惨白着一张脸布满了泪痕,张大的指缝颤抖着,整个人狼狈不堪,在绝望中哭喊出声,“我要手,我要我的手,我再也不缠着沈凌萧,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求求你!求求你!”
骄傲地将人划分三六九等,把所有不如自己的人踩在脚下的陆云月,这一刻低下了头颅,体会到了被人践踏的滋味。
秦卿将餐刀拔起来扔到一边,松了手仍由人瘫软在地上,这才取了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自己的手指,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好似一番惊涛骇浪都只是错觉
随后沈凌萧叫来了经理把陆云月抬出去,包间里重新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