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难得一次请客人来家里吃饭,作为尽职尽责的大家长自然不会缺席。
只是没想到出去跑了个步,回来一屋子热闹,还有人对自家小孩在上下其手。
啪地一声,宋如叶的手腕被一股大力镐住,两手齐齐被扯开,纤细的腕骨处当即传来一阵疼痛,结果张嘴刚想骂人,一抬头就被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睛给钉在了原地。
沙发边上的罗子航一惊,下意识站起来想救人,视线落到封衍那张过分熟悉的脸上时,脚步凭空也是一顿,被迎面扑来的压迫感震得心口发麻。
“封衍,如叶是我的朋友,没有恶意。”秦卿被夹在中间也是吓了一跳,向后微仰头忙解释了一句。
这两天男人虽是沉着一张脸,但对她的伤口却格外上心,除了穿衣洗澡,样样都亲力亲为,捧着她都怕摔了的程度,所以她也就认定对方是误认宋如叶伤了她。
然而,某人不爽的点显然不是这么简单,只是眼神黑黢黢盯着眼前剪了短发的清秀少年,掌心感受了一下手腕骨的纤细程度,几秒后终于判定了真相,这才松开了手,“她的手不能碰。”
犹自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语气跟人一样冷冰冰,气场强悍。
宋如叶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紧张得口水都不敢咽,小声问道:“卿卿,他,他是谁啊?”
卿卿?某人眼神一暗,屋子里的温度又嗖嗖地往下掉。
秦卿无奈一笑,只得侧开身子正式给两人做了介绍。
“封衍,这是我的好朋友,宋如叶。”
“如叶,这是我的监护人,封衍。”
一个好朋友跟一个监护人,论起亲近关系来高低立现。
男人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也确定了宋如叶是女生的身份,便也就淡淡点头,“你们随意,不要客气。”
这是来自一个日常不会生活的少将所能表达出来最客套的话。
说完,人也就转身先上去洗澡。
秦卿颇有几分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转念一想,又觉着男人有几分可爱,垂眸轻笑了一声。
“吓死我了,卿卿,你该不会是被强迫的吧,这人也太可怕了。”宋如叶捂住狂跳的心脏是,很是担忧好友的处境。
她出国的时间太久,错过了很多事情,回来之后又是匆匆上了位,跟少女聚少离多。来的路上才知道她有一个监护人,现在还寄人篱下,心酸得直想唱小白菜。
“宋小叶,我劝你说话悠着点,小心被那位听见你又得被吃不完兜着走。”南絮摸了摸她一根筋的小脑袋,意味深长地道:“而且,人家外表看着冷,没准内心热情奔放呢。”
说着,她勾起嘴角坏坏朝秦卿看了一眼。
秦卿对热情奔放不敢苟同,只得绕到正厅里,看到杵在边上傻愣着的罗子航,便笑着招呼,“站着做什么,坐吧,吃完午饭后面有训练基地可以打枪。”
她也顺便验收一下这两人的枪法。
罗子航沉默不语地坐下,半晌才在新闻播送的声音里嘀咕了一句,“监护人比哥哥更操蛋……”
好不容易接受了从兄弟情到兄妹情转变的罗大少这会儿又愤恨上了。
某人压根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捏着户口本耍流,氓!
封衍上楼洗澡的功夫,外头花园的烧烤架跟炭火都摆放齐全了,本着来探病的众人左右无事,便都跟游玩似的兴致勃勃凑到草坪地上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罗子航跟宋如叶较劲似的坐在秦卿的对面,虎视眈眈盯着少女身旁空出来的位置。
“阿卿,你手不方便,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弄,别看黑叔活得糙,手艺还是有的。”许是气氛正好,没了太多腥风血雨的杀戮,严肃的老黑也开起了玩笑,自恋地翻着手里的烤串,看架势还真有点专业。
“嗯……蔬菜吧,最近肉吃多了。”秦卿思索了会笑着回答。这两天家里拉起了监护人跟新手妈妈的抢夺战,一个骨头汤一个红烧肉,就跟比赛似的卯足劲表现,可怜她一向偏爱素食,被虐得甜蜜又痛苦。
然而老黑的东西还没递过来,对面正互相瞪着的两人仿佛找到了新大陆。
“黑叔,这玩意用不着你,只要卿卿想吃,烤王八都没问题。”宋如叶突然直起腰捞过烧烤工具,刷刷抄过架子上是蔬菜,踩着风火轮似的左右开弓。
旁边的罗子航也不甘示弱,承包余下的素食,颇有种打擂台的架势倨傲道:“我也会,我来弄。”
说的好像是要竞标一样郑重其事。
老素食全铺到了架子上满满当当,当即笑骂了一句,“你俩拆我台呢,这些待会撑不死你们。”
方孔在一边笑呵呵摸着肚子晒太阳,等着坐享其成,看年轻人充满活力满是感慨。
南絮昨天刚做了指甲也属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抄着手坐在石凳上一搭一搭晃着腿,瞥了一眼两个小年轻干得热火朝天,不免有些恶劣道:“我劝你们一句啊,还是省省吧,待会家长出现,这些东西一个都进不了她的肚子。”
“啊?为什么?”宋如叶张着嘴不明所以,一根筋的脑子还停留在男人恐怖的冷脸上,当下就差点跳脚,“这都不给你吃,是不是平时也没给你吃饱?我就知道,看把你这阵子瘦的,脸都变形不好看了……”
“……”秦卿总觉得她义愤填膺的重点只在最后半句。
“诶诶,宋少主可别误会啊。”方孔半眯着眼睛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