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目哩并没有听的太清楚。他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九殿下,你刚刚说了什么?”
“忘伤蛊。”夏侯奕再度道。这一次,他的声音大了些,也清楚了很多。
室内的几个人全都听见了,只不过,大家都是露出了一种迷茫的神色。忘伤蛊,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们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慕容卿也是满脸的好奇,正要去问夏侯奕,却听见身边突然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
她诧异的回头,不解看过去,正见到目哩满脸的不敢置信,踢翻了凳子,傻呆呆的站在那儿,看着夏侯奕。
“目哩,你怎么了?”慕容卿不解问道。
突然,她想到了,既然目哩会这样问,那很显然,他是知道忘伤蛊的。
“目哩,你知道忘伤蛊是什么吗?”慕容卿问道。
目哩揉了揉眉角,一时没有回答。
忘伤蛊,他何止是知道,简直是知道的太清楚了,因为,那在他们的寨子里都是一项禁忌的话题。
他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众人发觉,他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太对。
伤心,痛苦,诧异,怀疑,不解……各种纷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被遮上了一层纱,让人看不太真切。
这样的目哩,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就算是慕容卿,她也是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他。
不过,众人倒是没有去打扰他。
从目哩的表情就可以看的出来,他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他才会这样的伤感。
此时,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也太过分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目哩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九殿下,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忘伤蛊?”目哩沉声问道。
慕容卿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了夏侯奕,从目哩脸上的表情便可以知道,忘伤蛊绝对不是普通的蛊虫,而夏侯奕会知道,那是否代表着,他知道很多关于这个寨子的事情?
“机缘巧合。”夏侯奕道。
目哩微微点头,“那你能否告诉我,你从什么人那得知了忘伤蛊?”
“那个人的姓名我无法告知你。”夏侯奕道。
“为什么?”目哩不解。“我只是要知道他的姓名,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答应过他,绝对不会将他的姓名告诉其他人。”
目哩沉默,一时间,众人可以清晰的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失望跟痛苦的情绪。
慕容卿想了下才道:“目哩,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们这个忘伤蛊是什么吗?”
“我可以跟你单独说一下吗?”目哩道。
慕容卿一怔,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要求。她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夏侯奕,见他冲着自己点点头,她这才答应说:“好,我们出去再说。”
目哩看了看夏侯奕,道:“我不会让卿儿有事的。”
“我相信你。”夏侯奕微微点头。
两个人一起离开,之后,戈黔才有些不解的道:“奕,你可真的放心,这种时候,外面不知道有多危险,这个时候让他们一起出去,真的好吗?”
“放心便是。”夏侯奕道。
人家正主子都不担心,戈黔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此时,慕容卿跟目哩两个人则是沿着昨天的那条小路朝着后山走去。
两人走到了那一片花地中间坐下,目哩道:“卿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形吗?”
“当然记得。”慕容卿笑起来。“那个时候,你被人偷了钱袋,你跟你的母亲在一起,但你的母亲重病,急需钱买药治病。当时,你卖身救母。只不过,你……”
好似想到了什么,慕容卿忍不住的笑起来,“目哩,你到现在可还没有跟我说过,你那个时候脸上到底是怎么了?”
“是一种毒。”目哩说道。“中了那种毒,人全身都会长出水泡,还会有一种臭味。”
“原来是这样。”慕容卿了解的点头,“我现在想起来都不敢相信那是你。”
目哩看着慕容卿,神色微变,“是啊,你那个时候的我,就算是自己也都不敢照镜子。”
满脸的水泡,其中还有着黄色的液体在其中流动,人靠近过去就可以闻到一股很臭的味道。
所以,别说他当时卖身五两银子,就算是五钱银子,甚至是五文钱,估计都没有人愿意买他。
是慕容卿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从痛苦的泥沼中爬出来。
对他来说,慕容卿不只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
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慕容卿时候的情形。
那个时候,她并不算太大,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但是裙摆上却沾染了几只脚印。后来他曾问过,原来,之前有人找她的麻烦,用不小心作为借口,踩了她几脚。
他当时就想要去替她找回场子,结果她却说,场子她早就自己找回来了。
他好奇追问,她就说,全都踢到荷花池里跟小鱼一道游泳了。
还记得,他当个时候只是觉着这个女孩子也太好心了。被踢了这么多脚,怎么可以只是将那些坏人踢到荷花池中那么简单。换做是他,绝对会将她们给毒的脸花了,全身都烂了。
他不明白,所以便问了她。
她说,最疼她的祖母是信佛的,最近身体不好,她要替祖母积福。
那个时候,他就觉着,这个女孩子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