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那父女俩过来了?
杜玉娘愣了一下,接着便有些烦躁,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愿意见人。人多闹得慌不说,还要费心去猜他们的心思。
不过也不能不见。
杜玉娘叹了一口气,对流萤道:“帮我换套衣裳,把人请到花厅里。”
“依奴婢看,您娘家二房的人,就是见不得您好。这样的亲戚,还不如没有呢!干脆就不见!”
“你懂什么!”杜玉娘心里暗笑,其实流萤说的也没错,只不过她却不能那么做。
“好了,你赶紧把人带过来吧!”
流萤有些不乐意,但是又不能违背自家太太的话,于是自己站在廊下生闷气,最后想了想,还是喊了院子里的婆子一声,让她们去传话,自己则是侍候杜玉娘换衣裳,又给她重新梳了头发。
杜玉娘见她闷闷不乐,就笑了一声,“你这丫头,气性倒大,我都不气,你气得什么?”
“奴婢是担心您!怕您被欺负了。”流萤道:“二房的姑娘三番两次的害您,您怎么就不生气呢!换了是奴婢啊,以后指定再也不跟他们来往呢!”
杜玉娘摇了摇头,“事情哪儿有那么简单!这是在咱们自己家里,你还怕他们会吃了我不成?”
流萤急得差点掉下金豆子来,“您怎么就不往心里去呢!她们执意害您,您又何必以德报怨呢!”
“一杆子打翻一般人就是好的了?”杜玉娘示意她扶自己起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才道:“你现在还小呢,不知道人言可畏,走吧!”
流萤扶着她去了花厅。
她从正房游廊那边走过来的时候,杜小枝就瞧见她了,瞧她行动似有不便,就连忙站了起来。
杜玉娘进屋时,只见到杜小枝一个,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杜小枝则是起身相迎,亲热的唤了她一声。
杜玉娘笑了笑,“小枝姐快请坐,无需这般客套。”
流萤扶着杜玉娘上坐,又亲自去沏茶过来。
“不是说二叔也过来了吗?怎么没跟你一起进来。”
杜小枝只道:“只怕你这边不方便,还是避着一些的好。”
“都是正常的亲戚,这样就见外了不是!再说,我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不讲究这个的。”
杜小枝苦笑一声,“玉娘,你这还是怪我!”
要说不怪,那便是说假话了!可是再一细想想,二房的这些变故,死的那两条人命,多多少少都跟她有一些关系。
杜安兴死了,杜小叶也死了,张氏现在下落不明……而她呢,还好好的坐在这里!这样一想,心里也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我是生气,可是这件事,与你们没有多少关系。”杜玉娘说完这话,看了杜小枝一眼,“你今天来,可是为了杜小叶的事来的?”
杜小枝的红脸得不行,摇了摇头道:“你当我是那样没成算的人?先不说她三番五次的害你,只说当初她出嫁时,祖母已经说过她不再是杜家的人了,我便不会再当她是姐妹。”
流萤在一旁听得真切,心想这还差不多,算他们还有些良心。
“那是生意上的事?”杜玉娘这话一出口,杜小枝就更无地自容了。
自家现在的生意还是十分不错的,要不是杜玉娘出了一个这么好的主意,又把酱菜放在他们铺子里卖,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站住脚。现在街坊四邻,就认准了他们这家店,甚至宁愿多走一条街,也要到他们铺子里来。
“不是!”杜小枝道:“不过,也多亏了你,没让我们的钱打水漂。”
杜玉娘一头雾水,“这话是怎么说的!”
原来,杜小枝再来问杜玉娘生意经之前,曾经想过要开一家小小的布庄,以中低档的料子为主。杜小枝觉得自己在胡秀英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她和小婉本身就是绣娘,进来的布料再加工一下,也难不倒她们姐妹。到时候既卖布料,也卖一些成品,这生意岂不是好?
杜安兴也赞同她的想法,父女俩一拍即合,差点就把钱全都投出去了。还好杜小枝留了个心眼,实行这个想法之前来问了问杜玉娘。她觉得杜玉娘的想法更踏实,也更适合他们家的情况,回去以后就改了主意。
“也幸亏我改了主意!”杜小枝道:“我们这铺子开起来不到两个月,街对面就开了一家布庄。我特意去看过,他们家的经营模式,跟我当初想得一模一样!也是经营中低档的布料,还卖一些香囊,帕子之类的一些小玩意,甚至还接绣活!结果呢!他们家不到三个月就关张了,赔了个干净。”
“怎么会这样?”
“让人骗了!”杜小叶道:“他们家进货的时候,让人骗了,那料子只有表面一层是好的,底下都是被虫蛀的,还有染坏的,根本不值钱!”
杜玉娘奇怪地问道:“他们家都不验货的吗?”
“骗子手段太高明了,把验好的货给调包了!”杜小枝无奈地道:“当时我知道这件事,也是后怕了一阵,你说要我是没听你的,现在是不是也赔得差不多了。”
杜玉娘失笑,摇了摇头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换了是你,可能更加小心谨慎,也就没有后面那些事了。”
杜小枝喝了一口茶,笑了一下,才道:“也不一定!我以为我在胡姐姐那里待了些时日,就长了见识,什么都懂了。殊不知,这世上比我精明的人多了,我又算哪根葱。现在想想当初那家人的惨状,我还是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