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浦带着杜玉娘回到了铺子里。
这一路上,杜河浦都没有说话,因为他实在是太震惊了,脑袋乱成一团,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回到了铺子里。
杜玉娘叫门,里头传出杜安康问话的声音,“谁呀!”
“大哥,开门。”
门里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大门就被拉开了。杜安康一见这爷俩平安回来了,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爹,那人叫你们干啥去了,咋这么晚呢?”
杜河清还有点迷糊呢,应了一声以后就不说话了,而是直勾勾的往屋里走。
杜安康把大门关好,问杜玉娘,“咱爹咋了!”他从小就有点怕杜河清,因此在杜河清反常或者发脾气的时候,根本不敢上前。
“乐傻了。”
啊?
乐傻了?
兄妹二人跟着杜河清进了屋,杜河清便道:“收拾收拾,回家吧!”
“车都套好了,没啥好收拾的。”
田氏看着公公忽明忽暗的脸色,也有点发怵,但是小姑子一直在笑啊,眼睛弯弯的,应该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爹,走啊,不说回家吗?”
杜河清愣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在屋里转了一圈,问:“抓的药拿上没有?”
杜安康点头,“早放挑担上了。”
“那好,走吧!”杜河清摸了摸怀里的银子,觉得底气很足,转身出了屋。
田氏吹了灯,又检查了一遍门户,这才跟杜玉娘抱上被子往外面走去。
田氏把褥子铺到牛车上,又让杜安康拿麻绳将挑担固定好,这才拉杜玉娘坐了上来。
杜安康把牛车赶出院子,转回身锁好大门,一家人这才驶离了胡同往正街上走了。
杜河清心里有事,就让儿子杜安康赶车。他自己坐在车辕上,披着厚厚的袄子,双手环抱在胸前,看起来就像一个要在寒夜中给保存住自己体温的人。
杜玉娘却知道,他在保护怀里的银子,生怕被别人看出什么来。
这样的父亲,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她以为,他只人瞪着眼睛吼人,声音大得出奇。好像不管什么事,他都要先吼两嗓子,然后才能好好说话。
前世的杜玉娘,一直以为杜河清就是蛮不讲理的,就是要吵着才能说话。
那时杜河清一心想让杜玉娘嫁给池英池,所以父女俩之间的心结一直很深。
重生以后,杜玉娘却觉得,印象中的父亲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眼前这个父亲,才是真实的。
杜玉娘不由得弯了弯嘴角,这样真好,活着真好。
田氏见杜玉娘一直笑,就忍不住问:“你这是捡着金元宝了?”
杜玉娘就笑,“差不多吧!”
牛车快要离开正街的时候,杜玉娘突然喊到,“大哥,停车。”
“怎么了?”杜安康一边停车,一边询问着。
杜玉娘看中了一盏花灯,花灯的造型是只虎头虎脑的小老虎,它的两眼睛活灵活现的,瞧着特别可爱。
小虎子一定能喜欢。
小虎子是虎年出生的,生下来的时候八斤整,虎头虎脑的样子,就像只小老虎似的,所以才会给他取这么个乳名。
“爹,我想给小虎子买个花灯,给我点钱。”
要是换了往常,杜河清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怀里的那两百两银子都是闺女挣的,他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老娘说了,这钱都是玉娘的,谁也不能惦记。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大钱来。
这是玉娘卖点心挣的。
杜玉娘笑着接过来,揣进袄子外兜里,然后对杜安康道:“大哥跟我一起过去瞧瞧。”
兄妹俩兴冲冲的跑过去,跟小贩讲价。
老虎灯只有成人巴掌大小,做得挺精致的,灯的骨架好像是用竹子做的,彩纸剪的小老虎贴在灯笼的外面,看起来特别的讨人喜欢。这灯笼要四十个小钱,其实也就是两斤点心的钱。但是杜玉娘依旧站在摊子前,跟那个小贩杀价,到最后,终于讲下来五文钱。
杜玉娘痛快的付了三十五文钱,美滋滋的提着灯笼往回走。一转身,又瞧见有卖彩糖的,当下又掏出十几文来,给小虎子买了几块糖。
“好了,回吧!”杜玉娘拉着杜安康回到了牛车上,待杜玉娘坐稳以后,杜安康便甩起了鞭子,赶着车往村里赶。
等他们回到杏花沟时,都已经是子时了。
杜家的院子里,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显然,还有人没有睡。
杜安康翻进院子里,将大门打开。
上房的人听到了动静,连忙走了出来。
李氏,刘氏都没睡。
“娘,你咋还不睡呢!”
“你们几个没回来,我还能睡安生?”李氏连忙伸手拉过杜玉娘,问她:“冷不冷,赶紧进屋喝点热水。”
杜安康卸车,田氏帮他拿车上的东西,小俩口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收拾妥当了。
“赶紧的,进来喝点疙瘩汤。”刘氏做了疙瘩汤,用葱姜呛锅,还放了不少辣子油。
这大冷天的,要是不喝点热乎东西驱驱寒,还不得冻坏了?
娘仨前后脚的进了东屋。
此时杜河清已经把外面的大皮袄子脱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两个钱袋子,直接扔到了炕上。
杜玉娘一见,连疙瘩汤都不喝了,直接扑了过去。
“这孩子,谁还跟你抢似的,放心啊,你祖母有话,你这钱我们谁都不惦记。”
杜玉娘先是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