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希擅长刑狱之事,乃玄宗朝数一数二的酷吏。罗希本为李林甫的心腹爱将,但自打李林甫倒台后,罗希便投靠了新贵杨国忠,深受杨国忠重用,官职也是一升再升。
罗希精于刑讯构陷,为当朝诸官所畏惧,和另一名酷吏吉温并称为“罗钳吉网”,和吉温一同营造了许多冤案,名噪当时。颇有武周朝来俊臣和周兴的意思。。
罗希既为刑部郎中,便是京官,理当在长安任职,他既然出现在了剑南。自然就是奉了上峰的意思,而这个上峰自然就是杨国忠了。
谯为周听到罗希的话,知道他是杨国忠遣来剑南的,他便知道是杨国忠接到了自己和张天师的书信,派罗希南下庇护了,仿佛将要溺亡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罗希官职不显,本来不入李瑁之眼,但随着李林甫倒台,罗希投靠杨国忠,罗希在杨国忠的授意下大兴刑狱,百官闻之丧胆,罗希倒也算是朝堂中的风云人物,李瑁自然也是知道这个人的。
罗希狐假虎威,仗着杨玉瑶和李林甫的势在朝中大杀四方,恶名深远,百官都深为畏惧,听到他的名字都不免心中一颤,但李瑁自与旁人不同,以李瑁地身份自然不会将他看在眼里。
“下官侍御史、刑部郎中罗希封杨相之命拜见靖王殿下。”罗希站在门外,对屋内的李瑁道。
“进。”李瑁头也不回,只是对门外淡淡地说了一声。
罗希得了李瑁的允可,这才走到屋内,对李瑁俯身拜道:“下官罗希参见靖王殿下。”
罗希虽然仗着杨国忠的信任胆大妄为,但他也不是蠢笨之人,他很清楚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万万不能得罪,而李瑁正好就是他万万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昔年武周朝酷吏来俊臣何等了得,比起如今的罗希不知强了多少,最后还不是因为得罪了太多的宗室,被武则天下旨处死,罗希胆子再大也不敢擅自对李瑁这样手握重权的皇子不敬。
罗希的来意李瑁自然也是清楚地很,他瞥了罗希一眼,问道:“罗大人不在刑部理事,怎么到了剑南,莫不是专程来拿本王回去问案的?”
李瑁知道罗希来意不善,方一张嘴便将罗希呛地半死,拿李瑁问案,就连杨国忠都不敢提,他罗希哪有这个胆子。
罗希没想到李瑁上来就这样叫他难堪,连忙回道:“下官岂敢,岂敢。”
这时,李瑁面露不解之色,疑惑地问道:“既然不是来拿本王问案,罗大人来此作甚,难不成是游山玩水来了?剑南风景独好,峨眉、青城俱是当时名山,武侯祠也值得一观,改日本王若是得了空,还可约上罗大人同往。”
李瑁在与罗希胡扯着,罗希虽明知李瑁的意思,但也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满,只能陪笑道:“下官何德何能,敢与殿下同游,而且下官来此也不是为了游玩,是有正事的?”
李瑁听罗希这么一说,脸上一下子露出了不屑的笑容,问道:“正事?自打杨国忠为相后,你们还做过正事?”
李瑁话音未落,罗希的脸上露出明显的难堪之色,若是旁人敢说这话,罗希早就将他拿下治罪了,今日说这话的偏偏是李瑁,他非但不能动怒,还得陪着一张笑脸。
“殿下言重了,自打杨相拜相以来,朝中百官一扫以往颓态,每日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下官便是得到了地方的检举,谯氏低价兼并土地,特地将他提去长安受审。”
“提谯为周去长安受审?你是奉了谁的命?”李瑁指了指一旁的谯为周,问道。
罗希如实回道:“下官奉杨相之命前来,还望殿下准允。”
李瑁看了罗希一眼,果然摇头道:“不可,土地兼并只是小事,本王处尚有另一大要案需谯为周留此案查。”
“还有一案,殿下指的是?”罗希好奇地问道。
李瑁回道:“谯为周勾结吐蕃,趁着粮荒哄抬粮价,火烧成都武库,罗大人以为这是否是大案?”
李瑁的话一出口,罗希脸上一下子愣住了。这叫什么事儿,这天下怎么还有这样的世家子?干的竟是些作乱之事。
罗希虽是酷吏,但他也是正儿八经的刑部郎中,他不介意冤枉无辜,但他对违法之徒也是同样的憎恨,李瑁的话让罗希一下子对谯为周反感了起来,若是早有杨国忠严令在先,他恨不得亲自主审此案。
罗希道:“禀殿下,按照大唐律例,凡士大夫通敌之罪需交由朝廷,有刑、兵两部一同审理,地方不可擅断,依下官之见,不如就正好让下官将谯为周带回长安调查,如何?”
李瑁摇了摇头道:“谯为周烧我成都武库,哄抬粮价致城中百姓混乱,本王深为恶之,此事本王自当亲自审理,事后向父皇呈禀,就不必你插手了。”
不管罗希怎么说,李瑁都是一个态度,那就是谯为周绝不能交给别人带走,只能由剑南审理。
罗希原本不敢开罪李瑁,但无奈杨国忠有死令,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大唐法度在此,纵然是亲王也不可随意僭越,还望殿下明察,莫要下官难做。”
罗希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尽力了,李瑁道:“那是自然,本王岂会与国法为难?”
李瑁的话一出口,罗希和谯为周顿时都是心中一喜,只当李瑁松口,同意将谯为周交给罗希了。
可就在罗希神情稍松,准备道谢的时候,李瑁却突然从袖中取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