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献南北融合,助南诏安稳之策。”香花夫人双眸流转如水,柔声回道。
李瑁听到香花夫人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讶色。
他想过香花夫人会有各种理由接近自己,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用的竟是这样的理由。
南诏对于李瑁来说无异于是他的大后方,李瑁争储,在剑南拥兵自重为的无非就是将来兵戎相见的一天能为自己留下一个退路。
李瑁麾下会有李泌这样智谋之士,又有李光弼、马、崔乾佑这些本该青史留名的名帅,但时局多变,波云诡谲,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李瑁除了大本营剑南,还留下了南诏这个大后方。
李瑁不记心血地营建太和城,储兵存粮,将它打造成坚不可摧的雄城,为了就是免去将来的后顾之忧。
有了南诏在,就算将来他夺位事败,他也可以从容退下,仗着南诏的气候和地势,普天之下依然无人可以动他分毫。
不过李瑁却也有他的担忧,因为南诏最大的问题不是钱粮,也不是兵力,而是如何处理汉人和南人之间的关系,这简直是李瑁的一块心病,所以香花的话一下子吸引了李瑁的注意。
这个女人聪明地紧,兴许她真的有自己的办法。
“夫人之言深得本王之心,还请夫人明言。”李瑁看着香花夫人笑道。
香花夫人见李瑁态度大变,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于是盈盈坐在了李瑁的对面,问道:“殿下以为西面两诏作乱,南诏不稳,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李瑁不假思索地回道:“以女为王,以汉治南,南诏权贵心中不负,百姓中人心也不齐。”
香花夫人回道:“殿下说的对,他殿下眼中,在香花眼中,南诏本就是殿下的,殿下让妾坐这南诏王的位置,妾便坐得,殿下让汉人治理国政,他们便治得,但那些地方权贵却不同意,他们觉得殿下是外人,他们觉得殿下会损害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会在私底下给殿下裹乱。”
香花夫人的话说的确实是眼下的实情。
汉人治国,香花夫人这个女王又不掌国政,那些六诏权贵心里自然就有了其他的心思,担心这些汉人将他们的利益尽数剥夺。
李瑁听了香花夫人的话,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夫人这是何意,是觉得本王委屈了你,想向本王要权吗?”
南诏大权放在汉人手中南人虽然不服,但这一点李瑁绝不会妥协,因为大权一旦交到了南人的手中,那边更加危险了。
香花夫人听李瑁这么一说,连忙摇头道:“妾并非此意。”
李瑁凝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香花夫人看着李瑁的眼睛,小心地回道:“既然汉官掌权南人不服,南人掌权汉官不服,殿下何不找一个让谁都心服的人来掌权呢?”
李瑁听到香花夫人的话,立刻便摇了摇头道:“恐怕行不通吧,本王身边可没有这样的人。”
这个方法李瑁不是没有想过,但李瑁把自己的亲信想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只能放弃了。
不过香花夫人却有她自己的想法,香花夫人靠到李瑁的耳边笑道:“既然眼下没有,殿下何不自己创造一个呢?”
“创造一个?怎么说?”李瑁听了香花夫人的话,一头雾水地问道。
香花夫人点了点头道:“若是殿下和妾生下一个王子,让他来做着南诏王,还有谁会不服吗?”
香花夫人的话让李瑁一下子愣住了,他想过很多方法,但这一种却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香花夫人本就是六诏贵族,如今又是南诏国的王后,她的孩子若是掌权自然不会被南诏人反对,而李瑁就更不用说了,大唐亲王,天策上将,镇南大都护府的马和许远都是李瑁的心腹,他们怎么会反对李瑁之子掌权呢,他们只会更加尽心地辅佐。
这个孩子若是身俱大唐和南诏两朝王室的血脉,那由他掌权自然就是最佳的选择了。
香花夫人看着李瑁脸上的表情,心中知道,李瑁必然是听进了她的话,而且李瑁也绝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建议。
李瑁看着香花夫人,忽然收起脸上的表情,反倒露出了一丝凝重。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吗?”李瑁问道。
香花夫人离开凳子,伏在了李瑁地腿上,柔声道:“若非殿下相助,妾何时能得报夫仇,能为殿下诞下子嗣是妾的福气。”
李瑁低头看着香花夫人的眼睛,她的眼神纯澈,没有意思的慌张,李瑁终于相信了她的话,缓缓道:“自今日起,你便不必会偏殿了,以后都在这主殿中歇息吧。”
香花夫人听到李瑁的话,终于放下了心,她终于达到了她的目的。
与其做这个里外不是人,又没有实权的南诏女王,不如成为李瑁的女人,做那个实权在握,又为万人敬仰的南诏王太后,至少自此以后,就算是马见了她,也是要规规矩矩地行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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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相府,近来杨国忠过得并不舒坦。
杨玉瑶弹劾李亨之事被李瑁搅和了,李瑁远在剑南,杨玉瑶拿李瑁没有办法,心里的怨气却大多泄到了杨国忠的身上。
杨国忠虽为右相,但在杨玉瑶的面前始终要低上一头,纵然心中不悦却也只能唯唯诺诺地应着。堂堂宰相,也只是杨家皇后的应声虫。
杨国忠回到相府,细细想着近两个生的事情,心里竟莫名的慌张,他现自己的相位并非不可替代,他的位置坐的并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