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具装剑士冲阵
安西军弓弩手用力扣下机括,随着一阵金属颤音让空气都跟着颤动起来,一排弩箭借着风势化作点点寒星暴射而出!
射完后,前排的弓弩手把强弩往后面一递,接过第二排射士递过来的强弩,略略一瞄,再次扣动机括……而第三排的弓弩手,在这个时候将第二排填上弩箭的弩机,用力的上弦。
虽然大唐现在并没有火枪,却不妨碍陈应采取弩机版的三段击。
三段击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保持火力覆盖的持续性,特别是弩机上弦,尽管非常耗费力气,寻常的弓弩手连续发射一壶弩箭,力量就会耗费的得差不多了。
但是三段击不一样,消耗的只是上弦将士的体力,而这种体能可以用随军民夫或辎重兵进入弥补。
当“咻咻咻”的破空声响起时,渊盖苏文就意识到不妙了。紧接着,弩箭入肉的闷响此起彼伏,前面数排高句丽将士身上溅出点点血星。
那些中箭的士兵,惨叫着,悲嘶着,抽搐着,轰然倒下!渊盖苏文不禁骇然,唐军的弓弩杀伤力居然如此恐怖?
特别是渊盖苏文麾下的将领,很多都是参加三次与隋朝战争幸存下来的,他们早已见过隋军的弩机攒射,尽管上来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们,马上向周围的士兵咆哮道:“执盾,冲上去!”
弩机的威力比弓箭大,射程也更加远,但是一个致命性的劣势无法弥补,那就是射速。优秀的弓箭手可以在十息之内将一壶箭射空,可是弩机撑死也就三四发。
临阵不过三矢,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正应了那句话,老经验害死人。
就在高句丽将士向唐军军阵发起进攻时,第二轮弩箭接踵而至,这次渊盖苏文算是看清楚了,那些长不过一尺半的弩箭锋锐之极,挟着刺耳的呼啸破空而来,高句丽的盔甲在它面前跟纸糊的一样,皮甲穿,铁甲裂,一箭贯胸,中者辄倒!
高句丽的轻装骑兵开始向唐军弩阵进入迂回进攻,不过,唐军弩阵随即调整发射目标,更多弩箭一股脑儿往马身上招呼,不知道多少战马被这歹毒的弩箭命中,而且一旦被射中,往往是大半支箭钉入马体的,高速冲刺的战马狂嘶着倒下,将主人狠狠惯倒在地,不等摔倒的骑兵分清楚东南西北,无数马蹄便狠狠的踩了过去……
唐军阵中,早已习惯了用装备辗压对方的陈应,表情甚是冷漠。
他挥手指着这些被纷纷射杀的高句丽士兵笑道:“大郎,看到没有。遇到敌人,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我们唐军的装备,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在同等数量的情况下,绝对会完败敌人。即使敌人拥有三四倍的兵力优势,那也不用慌,人不是机器,是人都会怕死,只要干掉敌人三分之一,他们自然会崩溃!”
仿佛验证了陈应的话,高句丽军队中数量不多的轻装骑兵丢了近千具尸体,缓缓退了下去。而那些步兵,则组合起盾阵,缓缓进攻。
双方的距离更近了,只有不到一百步。
然而,此时马蹄声响起。
黑衣黑甲的唐军骑兵缓缓出现在地平线上,这些骑兵小步慢走,似乎眼前的战争,与他们无关。
而这些步兵也乐得骑兵不跟他们抢人头,他们甚至放弃了三段击,前排射士蹲下,二排半跪,三排直立,平端着弩机。
哪怕距离五十步了,几乎可以看到那些高句丽士兵粗重的喘出的白气。可是他们依旧没有发射。
就在这时,在一声暴喝中,最后的横刀盾牌手,从腰间解下一个类似于流星锤的东西。他们在后面甩动着流星锤。
前排的弓弩手一边暗骂,一边拿起白色,几乎透明的布帛,蒙在脸上。与此同时,流星锤子呼啸着,越过前排的弓弩手,落向高句丽人的盾牌阵中。
“呯呯呯……”
“噼里哗啦……”
一阵瓷器碎碎的声音响起,一大团白烟在高句丽阵中升起。这种白烟不是毒药,而是比毒药更加厉害的生石灰,无数中招的高句丽士兵们,捂着眼睛,惨叫起来。
那些执盾的高句丽士兵,手中的盾牌不约而同的丢在地上,当然,高句丽人的阵形也大乱。这个时候,双方几乎面对面,不过二十余步的位置,三排弓弩手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弩机射出去。
如此近的距离,弩机的威力更加恐怖。高句丽人倒下一片,前排的弓弩手丝毫没有顾及战果如何,他们左右散开,手持横刀或戈矛的唐军士兵们,如同猛山下山,杀向高句丽阵中。
横刀上下翻飞,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渊盖苏文幸亏见机早,他提前用用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过依旧被呛得眼泪、鼻涕横流,他歇斯底里的咒骂道:“卑鄙,无耻,下流!”
会说唐言的高句丽人不少,对面的咒骂声,很快传入陈应的耳朵中。
陈应闻言轻轻笑道:“大郎,你看看,这些高句丽人绝对撑不了一刻钟!”
一刻钟自然是陈应往多的说了,仅仅两柱香功夫,高句丽人就歇菜了,他们纷纷夺路而逃,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站在平壤城头的高建武看着这一幕,脸色吓得煞白。
一万七八千名高句丽士兵,对战四千余名唐军将士,按说胜利应该属于高句丽。
只是在短短大半个时辰内,高句丽人丢了三四千具尸体,狼狈撤退。幸存的一万余名高句丽士兵在前面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