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的胜利,想想让陈应还有点莫名其妙。如果不是突厥人错误的认为唐军会法术,陈应也不可能攻下薄骨律城。轻松夺下薄骨律城,可是当陈应进入薄骨律城的瞬间,整个人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可是鸠占雀巢的突厥人,简直是浪费了这座军镇。
薄骨律城,原本是北魏时期建造的军镇。作为军镇,水井、粮仓、武备库、军械所、马厩、营房和训练场等设施一应俱全。只是时过境迁,大都破败不堪。大部分房屋没有屋顶了,一些墙壁也多少出现比拳头还大的裂缝。
若大的军镇,街道上堆满各式各样的帐篷,而那些没有屋顶的屋架子,作统一成了羊圈、马厩,丝毫没有城市生活意识的突厥人,将整个薄骨律城弄得一团糟。
更让陈应气愤的是,突厥人人也好,畜生也罢,都是随地大小便,弄得满城到处都是人或动物的粪便,也幸亏这是寒冬腊月,否则整个城恐怕无法住人了,光屎味就可以把人熏晕了。
看到陈应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郁孤尼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真害怕陈应一个心情不好,施法把他们全部干掉。
“你知道人与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郁孤尼并不会说唐言,疑惑的看着陈应。陈应同样不会突厥语,不过录事参军杜善果却会说突厥语。没有专职舌人(既翻译),杜善果便充当翻译。
郁孤尼总算弄明白了陈应的话,他的脸上浮现一丝茫然之色,连连摇头。突然,郁孤尼的脸吓得煞白,他还以为陈应是不满他们残忍好杀,他急忙向陈应叽里呱啦的解释起来。
只听杜善果解释道:“他说陈总管,小人可没有杀唐人。我们始毕可汗再三严令诸军,不得擅自轻启战端,我们南下以来,并没有攻打过任何一座唐城!”
陈应脸色一冷:“混账,当着本将军的面,居然敢糊弄本将军,你可知罪?”
扑通。
郁孤尼立即跪在地上,无巧不巧,郁孤尼跪的地方正是一坨屎。“将军明察,小人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陈应此时反而迷惑起来:“难道突厥人只是助阵呐喊,并没有参与直接作战?”
“应该是这样!”高允权道:“如果突厥人参与进攻,那么灵州城早就守不住了。”
陈应还真不明白,为何李建成走的时候告诉他,能不与突厥人作战,就尽量不与突厥人作战,现在看来突厥人也是如此。双方一直都非常克制?
陈应让杜善果再三询问其他降卒,最终得出一个让他感觉莫名奇妙的真相。自从九月以来,灵州之战,一直是梁师都在主导,突厥人根本就没有直接进攻,最多是在物资方面给予一些象征性的帮助。可是突厥人比梁师都还穷,最多是在战马方面给予帮助,而且这个帮助居然不是无偿的,而是让梁师都拿真金白银去换。
现在陈应反而更搞不懂梁师都与突厥到底是啥盟友,而始毕可汗为何不允许突厥人进攻唐朝?
陈应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只好等将来回到长安后,问李建成到底算怎么回事。
不过,陈应实在不想居住在满是屎尿的城池里,就命令道:“郁孤尼,本将军告诉你,人与畜生最大区别是,人懂廉耻,知礼仪,而畜生不会。也只有畜生才会随地大小便,人不会!”
陈应虽然连所有的突厥人都骂进去了,可是些突厥人听到了这话,也统一的选择性聪。
“小人这就让人将满城打扫干净!”
“孺子可教!”
突厥人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男女老少齐上阵,将城池内的屎尿和动物的粪便,开始清理。反正这也不是一时半会之功。
陈应吃准了突厥人不敢反抗,就命几百名民夫拿着手炉监视和指导他们清理城池。众突厥降军都忐忑不安,尽管他们身边只是一些连兵刃都没有的民夫,然而这些突厥人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这些民夫人人提着一个手炉,看押着一万三千余突厥投降军民,这听起来像滑稽的笑话,然而事实却是如此。
虽然民夫手中只有一个手炉,可是在突厥人看来,那些民夫都是唐军的巫师,他们手里的东西都是他们的法器。
让几百名民夫拿着手炉监视突厥俘虏,这让众将领感觉异常不可思议。
陈应却自信满满的告诉众人:“人啊只要妥协一次,就会形成习惯。哪怕他们知道民夫手中只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手炉,他们也会假装不知道!”
魏文忠道:“这不可能吧!”
“要不要打个赌?”
魏文忠正欲打赌,看到高允权连连冲他摇摇头。魏文忠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允权道:“突厥人的军法特别变态,只要是投降的人,要么杀死,要么成为奴隶,放心吧,这些突厥人已经没有后路了!”
果然如陈应所料,这些突厥人非常老实。在民夫的指导下,有的开始忙着清理街道,将原本没有屋顶的层架子,搭上牛皮或柴草,开始紧急修缮薄骨律城。
短短半个时辰之后,薄骨律城大变样了。不仅满街的粪便不见了,其实陈应的办法非常简单,那些裂出大缝隙的屋架子,用热水和泥塞进缝隙内,冷风一吹,就与原本的墙壁联成一体。屋顶更加好办,用突厥人的帐篷布充当屋顶,总之还是比帐篷保暖多了。
薄骨律城内,原本俟利弗设的大帐,已经成为了陈应的中军大帐。十几根蜡烛点燃,将整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