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庆看着前营唐军攻势入潮,而郑军节节败退。就感叹道:“李世民还真有一股子狠劲,王世充居然败象已露!”
“其实不然!”侯莫陈旭摇摇头道:“你看,王世充的中军乱而不散,而且左右两营已经整队完毕,随时准备出动。如果没有意外,这两营人马就是专门为了断李世民的后路!”
“七郎你是想多了,你看秦琼最多距离王世充不足三百步,只要李世民的后援跟上,就可以中宫直进,直捣黄龙!”虞庆笑道:“王世充只怕会阴沟里翻船了!”
“是会翻船,不过不是王世充,而是李世民!”侯莫陈旭指着天空中突然在中军方向发射的火箭道:“你看到了吧,那就是王世充给他的伏兵发射的信号,现在王世充的伏兵马上就要出现了,等着看吧,李世民肯定会腹背受敌!”
虞庆定眼一看,唐军大营方向突然亮起了两条火龙,粗略估计也有数万人马。
侯莫陈旭道:“侯莫陈万胜!”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老实巴交的民夫中,突然有一群人抽出一条丝带绑在额头上,这些丝巾都是特制的,居然用一种亮晶晶的染料,印染成了一个猛虎的图案。
五六百名头上绑着图案的人根本就没有大吼大叫,而是挨个给民夫营里的民夫放一种纸片,你们应该早已打听清楚了,这一张纸就是大唐通利钱庄的钱票,可以去钱庄换十贯钱,每人拿十贯钱,放一把火,放完火就各自逃命吧!”
侯莫陈旭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光凭他的五六百名私兵,想撼动王世充麾下的十数万大军简直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所以他在发现陈应建立的钱庄时,就让人在钱庄里存下了一笔钱,全部换成纸币。
侯莫陈旭出的价格不低,大唐的耕牛一头两年以上的壮牛,大约八千钱左右,而侯莫陈旭拿的却是十贯,如果买小牛可以买两头,一头牛,特别是一头属于自己的牛,对于那些没有积蓄的贫苦农民来说,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这些民夫做梦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可以拥有一头属于自己的牛。
中国的农民是一个非常独特的群体,正如前文所言,他们有的时候非常温顺,哪怕是压迫再狠,也不会轻易造反。不过农民也有着农民式的狡猾,现在他们只需要放一把火,力所能及,而且众人都干了,也不怕王世充事后追究,当然王世充能不能活到最后也是一回事。
这些民夫欢天喜地,就像过大年一样从侯莫陈氏私兵手中接过纸片,事实上他们都是河南府的民夫,经过陈应的宣传和他们亲身体会,早已知道这个纸片就是钱,可以换来粮食、种子,耕具和牛,他们也拎着火油,朝着粮食、草料和辎重上面泼油。
只等侯莫陈旭一声令下,就可以火烧连营了。
望着最后一道盾阵,牛俊达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秦琼所部已经所剩无几,不过秦琼还活着,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王世充横刀立马于营垒之中,面色铁青,瞪着尸骨如麻的战场,厉声说:“传朕旨意,不用保留了,把所有所有火油通通给朕打出去,轰碎这帮唐奴!”
王世充自然留着后手,在他中军大营除了布置了五六十具床子弩,同时也布置了上千桶火油,这些火油当然不是以猛火油为主,而是以菜油和桐油为主,燃烧效果自然比不上猛火油,不过用来封堵李世民的后路也是足够的。
当唐军大营亮起两条火龙时,李世民就知道王世充肯定是等着他,不过李世民也没有了后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在这个时候,拼的就是勇气,拼的就是血性,只是争分夺秒,看谁先攻破谁的大营。
如果长孙顺德没有守住大营,那么这一场仗就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毫无保留。
“嘭嘭嘭……”
原本留在前营有一道不知深溅的壕沟阻拦,众唐军将士也没有去攻打投石机部队,而郑军的投石机部队,在这个时候突然发言了。呼呼啦啦发射一颗颗石弹。
众唐军将士一看不是像疾星流星一样铺天盖地砸过来也松了口气,不过随着哗啦一声脆响,一个如同陶罐一样破碎的声音陡然响起。
一名唐军将士感觉眼前一黑,他抹了一把脸,脸色顿时大变,急忙吼道:“秦王殿下,不好了,是火油!”
投石机发射的石弹,其实就是陶罐,每一颗陶罐里都装着十数斤或数十斤不等的火油。
事实上不等这些将士向李世民禀告,李世民的心顿时就跌入冰窖之内。
这些看似简陋的石弹落地既碎,碎片激射而出,有的碎片将唐军将士的盔甲打穿,唐军将士死伤累累。接连漫天的火箭像流星一样飞入唐军阵中,原本落在地上的火油,迅速点燃,形成滔天大火(这里可能有点夸张,桐油的燃烧效果不怎么样,而且不易点燃。)
众唐军将士为之胆寒,陷入了慌乱之中。
就在秦琼准备扑向最后一道盾牌阵的时候,突然发现这道盾阵居然自动散开,飞速向左右两翼奔逃。
秦琼满脸是血的吼道:“郑军吓尿了!”
就在这时,一名死士一下子扑在秦琼身上,将秦琼扑倒在地上。
床子弩撕开空气的声音响起,为了制造恐慌,王世充还发射了一种带着孔洞的枪弩,这种枪弩发出让人崩溃的刺耳的啸叫声。
躲避不及的唐军死士首当其冲。
“噗嗤……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