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麴文泰此时是完全颠倒黑白了。陈应尊重各族的传统,但是这个传统,仅限于各族之内,比如抢亲,本族之内,或者其他胡族之间抢亲,依旧如往常一样。
可是胡人不能抢汉人之妻,哪怕是未婚女子,只要女子不同意,抢走就是犯法,陈应可没有什么劳教之法,直接斩首。
麴文泰又接着道:“胡人在野外一般不怎么受律法管辖,咱们高昌国只是听之任之,汉人或在城内,或在村庄,管得就比较严些。若遇到胡汉争执斗殴。若汉人杀了胡人,一般都会严厉惩治,若汉人杀了胡人,除非是闹得特别大。否则能从宽处理便从宽处理,或者是关几个月。等事态平息下来就放他们走了,如果被杀汉人没有苦主,有时候就连审都不审。只当是那汉民白死了。”
麴伯雅点点头。
麴文泰道:“可是陈应那个畜生啊,他现在把我们高昌国的律法全改,说什么一旦对方先出手,可以正当防卫。父王你也知道,咱们汉人喜欢吵架,可是胡人喜欢动手,他们是能动手的时候,绝对不吵吵,在唐国的官府里,只要是动手的胡人,轻则发配充军,充当死士陷阵,重则直接斩首。就前几天,在高车城一个没长眼的汉人挡了胡人大爷的道,胡人大爷上去就是鞭子,原本不长眼的贱民,抽几鞭子怎么了?可是陈应居然下令,直接射杀……”
刚刚说到这里,马车之外突然响起凄厉的叫声:“敌袭!”
麴伯雅吓得瑟瑟发抖。
然而麴文泰却淡然自若,他轻轻笑道:“父王,不要惊慌,救咱们的人来了,咱们麴氏享国一百四十年,在西域深得人心,现在有勇士来救咱们了,只要父王振臂一呼,西域各族勇士皆会响应,咱们趁着陈应离开高昌国的时候复国。只要统合各族勇士,父王与那陈应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就在“敌袭”的声音响起之后,看押俘虏的唐军士兵一个个翻身上马,疯狂的抽打着战马,向敌人的方向冲去。
麴伯雅望着这些唐军士兵如此快速反应,脑袋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词:“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麴伯雅望着来袭的敌人,只见只有区区三五百骑,他不禁有点失望。西突厥骑兵二十万人马尚且没有打赢陈应麾下区区两三万人马,如今这些救兵还不及看守他们的唐军士兵多,岂有成功之理。
麴文泰却不慌不忙的道:“父王,莫担心,这只是前面的诱饵,吸引唐军追击,只要他们敢追击,迎接他们的将是雷霆打击!”
果然,双方一个照面。这些救兵丢下十数具尸体,调头就跑。
一看敌人要跑,这些唐军士兵,纷纷打马直追。
双方你追我跑,越走越远。
撕杀声隐隐传来,唐军明显占据了上风。只听众唐军将士大吼道:“别让他们逃了,别让他们逃了!”
麴文泰一脸得意的道:“雕虫小技,就把他们这些笨唐人耍得团团转,父王,我们杀出去!”
就在这时,原本平坦的沙堆里,突然仿佛活了一样。
只见沙丘滚动,从沙丘里钻出一个个雄壮的胡族大汉,这些胡族大汉人数足足超过五六百。
剩下看押的唐军士兵只有不到一百人,望着这些雄壮的胡人汉子嘶吼着杀来,居然调转马头,朝着远处疾奔而去。
望着狼狈逃窜的唐军士兵,麴文泰兴奋的拜倒在麴伯雅面前,大声疾呼“父王,您现在自由了,您现在又是我们高昌王,西域各族人们希望你出面主持大局,可以吊民伐罪!”
众胡族武士,纷纷用各族语言大吼道:“希望高昌王主持大局,率领我等,吊民伐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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