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走到李秀宁身前,伸出双手,轻轻按在李秀宁的额头揉着。李秀宁慢慢的靠在陈应的怀里,呢喃道:“大哥与二郎相争,倒是便宜了刘十善!”
陈应摇摇头道:“陛下让谁出战,在他心里,其实早有定论。但太子殿下,应该主动请缨。打不打得赢,是一回事,愿不愿意,为社稷分忧解难,又是另一回事。况且,化解河北叛乱,并不一定要靠武力。”
李秀宁道:“陈郎的意思是,大哥作为太子,不能没有担当?”
“三娘越来越聪明了。”陈应笑着道:“咱们的太子殿下,岂是一个没有担挡的人,只是他担心……受到猜忌,其实我何尝不是这样!”
李秀宁默然无语。
陈应麾下的安西军共三支精锐,分别是陌刀军七个折冲府共三十五个团,骁骑军十个折冲府,共五十个团,射生军共十九个折冲府,共九十个团,各州还有驻所着十九个折冲府的府兵。此时加上越骑军的二十个折冲府,陈应可以动用的军队,就多达五六万人马。
一旦这些人马全部投入西征,以西突厥的糜烂局势,他们绝对是抵挡不住安西军如同洪水一般的猛攻。
此时经过两年混战的西突厥,早已变成派系林立,部落丛生。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果实,垂手可得。
然而,陈应却没有冒然发动西征,不是因为他打不下来,而是不知道打下来以后,这个摊子如果收拾。
陈应其实还在等,等着李渊给他西征的命令。
就在这时,何月儿兴冲冲的走进陈应的书房,欣喜的对他大喊道:“郎君,好消息!”
李秀宁从陈应怀里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何月儿道:“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何月儿放低了声音道:“刚刚从少郎君那里传出来的消息,少郎君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陈应惊讶的张大嘴,半晌才默默回过神来。
少郎君是指陈应的庶长子李嗣业,按照这个时代人计算年龄的方式,李嗣业已经五岁了。可是事实上呢,李嗣业刚刚三周岁半,如果在后世,李嗣业也应该进入幼儿园,接受学前教育了。
只不过,幼儿园的小班,其实并不是以学习为主,而是以玩为主。进入读和写的阶段,应在中班以后。
当陈应与李秀宁来到李嗣业的小书桌前的时候,发现李嗣业已经把自己成功涂成小花猫,满脸墨迹,甚至领口、袖子上都是墨迹,李嗣业拿中细小毛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出了:“李嗣業”三个字。
陈应兴奋的道:“我儿子非常棒!”
说着,陈应将李嗣业举起来。就在陈应的手碰触到李嗣业的时候,李嗣业疼得呲牙咧嘴。
陈应感觉到不对劲,伸手扯起李嗣业的衣衫,发现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斑驳的伤痕。
陈应心间的火蹭一下就窜起来了,他冲着李道贞吼道:“你干的好事?”
李道贞不以为然的道:“对,他就是一个榆木脑袋,不揍不开窍……”
陈应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他的目光狠狠的瞪向李道贞。
李秀宁冲何月儿使了一个眼色,趁着陈应爆发之前,抱起陈谦,赶紧离开。把空间留给了李道贞与陈应。
陈应怒气冲冲的望着李道贞道:“凭什么打我儿子!”
“就凭我生了他!”李道贞毫不示弱,与陈应针锋相对的道:“怎么……我能把他生出来,就不能管教了?人家都是慈母多败儿,你倒好,慈父多败儿!”
陈应吼道:“他才三岁半……”
“大了就不好管教了!”李道贞一巴掌拍在李嗣业的屁股上,得意的道:“棍棒底下出孝子,要想让儿子成材,就一个字揍!”
李嗣业看着争吵中的父母,脑袋一缩,规规矩矩的坐下来,继续在纸上写字。
陈应伸手指着李道贞道:“我现在就来管教管教你!”
李道贞摩拳擦掌的道:“好啊,你有多大本事就使出来吧,千万不要客气!”
说着,李道贞手腕一翻,抓向陈应。
陈应一看这还了得,长此以往夫纲不振,于是他也与李道贞反击。
不过,二人感觉在孩子面前打架有些影响不好,于是,二人返回陈应的书房,在书房里噼里啪啦的打起来。
“卑鄙……你抓我胸!”
“失误……失误!”
陈应与李道贞二人打着打着,身上的衣服就慢慢减少,最终坦诚相见。
另一场战斗,持续上演。
看来,二人要想分出胜负,非一时半会之功!
……
长安太极宫武德殿内,李渊回到寝殿,怒气未消,瞪着眼睛四处寻找这可以发泄的工具。
一个小小的刘十善作乱,居然把大唐军队威迫至此,简直是荒诞,这就好像世界拳王被一个无名小卒,一阵老拳击倒。如果说没有其中的隐情,李渊是压根不相信的。
正巧在这个时候,李元吉从凉州返回,一本正经的朝着李渊道:“河北之乱,与杨文干之乱一般无二,有内鬼……”
李渊刚刚开始没有往这一层想上,现在回想起来,反而非常有可能。
杨文干之乱,其实何尝有成功的希望。几乎与刘十善如出一辙。别看刘十善一时间攻占了河北三十九州之地,然而他仍处于大唐的四面包围之中,孤立无援,一旦关中大军出动,他就是死路一条。
刘十善自然不是傻子,那么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为了富贵,还是为了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