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好酒如命,这是陈应知道的,他想来程知节最多冒领三百五斤,可是却没有想到居然多领六千斤酒精,这也太吓人了。酒精却非常贵,毕竟这个时代生产酒清不比后世,即使大唐全力生产,一年下来产量也不过十几万斤。六千斤酒精,足以被量刑。
李秀宁道:“肯定是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程知节好酒,经常把医用酒精当酒喝,他麾下将校,岂能效仿?”
“就这么定了,那就先查程知节!”陈应道:“给天策府一点警告,没事别惹我!”
……
长孙府,杜淹和长孙无忌对坐饮酒。
长孙无忌心情愉悦,虽然此番没有除掉陈应,却让太子连续告病,而且秦王以尚书令的身份分管中书省。这样以来,朝廷里的大事,日常运作由尚书省负责,重大诏命与决策,又由中书省负责。
也就说,监国太子李建成,只剩下一个名号。
长孙无忌笑道:“杜兵曹,此番博弈,胜负如何?
杜淹一脸古波不惊的道:“为人主者,最担心的,就是臣下相互串联,同气连枝,臣子们团结了,君王就要睡不着觉了。”
长孙无忌点头。
杜淹接着道:“故此秦王势大,太子势弱,陛下就要扶助太子,打压秦王;一旦局面反过来,太子强势,秦王势单,陛下就会安抚秦王,抑制太子,这是最寻常不过的帝王心术。因此,秦王只需要谨守两条,此番便是有胜无败。”
长孙无忌急忙问:“哪两条?”
杜淹正色说道:“要让陛下知道,秦王与太子之间,势如水火;更要让陛下明白,若是没有陛下庇护,秦王绝对不是太子的对手……”
说到这里,突然一阵凄惨的惨叫声传来……
“啊……”
长孙无忌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喝道:“来人,怎么回来!”
时间不长,一名侍从过来禀告道:“阿郎,出事了,您快过来看看……”
长孙无忌不敢怠慢,他与杜淹来到前厅的时候,突然发现前厅的横梁上,正潺潺往下滴着鲜血。
长孙无忌心中一惊,指着一名侍从道:“搬把梯子过来,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侍从不敢怠慢,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梯子,侍从搬来梯子,发现上面有一个庞大的布袋,布袋早已冰冻了,可是大厅里升着暖炉,被冰冻的尸体肉块,缓缓融化,血水就顺着房梁流了下来。
看着布袋全部都是碎肉块,侍从吓得魂飞魄散,惊叫着从梯子上滚落下来。
此时,摔在长孙无忌的布袋里,虽然全是碎肉,不过长孙无忌和杜淹都是心硬似铁的人,他们倒没有害怕,特别是杜淹,反而用手在碎肉中拨拉着,杜淹一边拨拉着碎肉块,一边向长孙无忌分析道:“眼下这个天气,尸体会在外面一刻钟之内冻住,照大厅里的温度,至少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能融化!”
突然,长孙无忌的目光落在尸体碎肉中的一只手上,这只手与众不同,因为有六根手指。
长孙无忌脸色铁青的愤愤道:“我知道死的人是谁了,大理寺天牢掌率狱史管自清,人称管六指!”
杜淹感叹道:“多好的一枚卒子啊,可惜了,过河的卒子,关键时刻可以顶大车!”
长孙无忌脸色阴晴不定,眼睛里迸射出怨毒的目光,渐渐的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恍惚。
杜淹在水盆里洗着满是血污的手,一边道:“找人赶紧埋了吧!”
然而,小半天。长孙无忌全然没有反应。
杜淹上前推了推长孙无忌道:“长孙参军,你没事吧!”
“没……没事!”长孙无忌发颤抖声音,显然出卖了他的内心。
事实上,他不光担心,反而害怕。
只有他非常清楚,这事是陈应做的,陈应既然可以把管自清的尸体扔在他的大厅的房梁上,而且是在大白天的情况下,让人无从察觉。很显然,陈应更有这个实力,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
世族门阀圈养着大量死士,用死士解决一些不能见阳光的肮脏事。长孙氏的门第和底蕴,到底还是差了一些。
杜淹望着长孙无忌道:“长孙参军想找回这个场子吗?”
长孙无忌惊讶的望着杜淹道:“你有办法?”
“有……”杜淹道:“陈应有一个旧部叫尤子英,目前提任安化门城门校尉,其实这也是陈应的一个小卒子,关键时候,陈应可以从安化门方便进出,我可以随时处理掉尤子英,把尸体也给陈应送去!”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反而冷汗一下子出来了,他失声道:“不……算了,要说死士,咱们秦王府加起来也没有陈应一个人的死士多,一旦动了陈应的人,他不发疯才怪,那样以来,就会引起决战了,太子反而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
像程知节这样的外官,一般情况下贪污,是不会有人管的。毕竟,程知节不仅仅是河东兵马副从管,他身上还兼着天策上将府左一马军统军,秦王李世民身边的红人,只要李建成不准备动程知节,绝对没有敢动他。
可是,现在比部郎中许敬宗的弹章就放在刑部尚书的案头,刘政会作为李渊起家的元老之一,他是从来不介入李建成与李世民斗争的,可是眼下,李建成率先发生了进攻,他也没有办法。
刘政会左右为难,处置程知节,得罪秦王府。不处置,又得罪东宫,左右两个都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