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西行,陈应一行人的速度渐渐的加快了。
速度虽然快了,走马观花的看着,可是安西这个让李秀宁生活了两年的地方,渐渐的让李秀宁感觉有些不认识了。
在李秀宁的印象中,安西的大部分地方都残破不堪。千里、百年没有人烟。
可是仅仅三年多的功夫,驰道两旁再也看不到荒芜,大部分都是兴建的工坊,冒着黑烟的烟囱。西域作为东西交汇的地带,这里东西方文明发生碰撞最激烈的前沿阵地。在这里东西方的贸易,传载东西方之文明,在世界经济、文化历史上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最让李秀宁震撼的是,如今的西域,几乎任何村镇都有一座学校,唐言学校。
李秀宁望着陈应笑道:“没有想到,你居然做成了!”
李秀宁依稀的记得,陈应曾经说过:“就是将来有一天,我要让从几万里土地上几千万人全部咬着木塞子学唐言,搭答打大,汤唐躺烫……哈哈,哈哈,虽然学得很痛苦,痛苦得想锯自己的脖子,可是还是得头悬梁锥刺股地学——那场景,一定壮观得狠。想到这个,我心里就爽得不行!”
陈应更正道:“现在,这才是开始。将来,我要让太平洋,就是咱们大唐的东海以东,再到大西洋!”
陈应看出李秀宁满头雾水的样子,笑着拿出他马车里的那副世界地图,这样的地图总共有三份。一份在李建成手中,一份在李世民手中。一份则在陈应手中。
李秀宁好奇的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看到他们学习得非常痛苦,可是却没有雇用舌人,而是专门认真的学习唐言?”
陈应笑道:“其实非常简单!”
“非常简单?”李秀宁更加狐疑的问道:“到底是什么办法?”
陈应非常清楚西域的民族特性,作为西域四大国家之一的龟兹为例,龟兹自汉朝起就已属中国,当时的龟兹土著本是从今甘肃一带迁徙过去的,也是黄种人,只是文化体系全然不同而已,自那以后历代附属国虽然一直都保有浓厚的西域色彩,但汉化的过程也在反复进行着,到了隋唐时期,虽然说吐罗火语系,不过他们都是汉人与塞种人的混血。单纯从外表上看,只有少许诧异。
而且西域的民众大多没什么“民族气节”的概念,匈奴人强盛时他们自称匈奴人,鲜卑人控制西域时,他们产自称鲜卑人。突厥人强大时,他们自称是突厥人。
现在大唐势强,诸族百姓对外便都自称唐人。
可是,他们这个唐人安西都护府是不会承认的。大唐承认的其实只有在册百姓,拥有租庸调制的百姓。陈应却制定了安西都护府的三种户籍制度。既黄、蓝、白。陈应规定,战奴、或者俘虏,一律拥有白籍,没有人身自由,没有政治地位、其次者则是蓝籍。蓝籍包括主动投降的百姓,以及投奔而来的流民。
既与关中一般无二的黄册、户籍。这样的百姓,可以从军、可以为官,没有任何限制。而且缴纳的税赋,与关中一般无二。
大唐实行均田制,实行办法就是丁男二十岁以上,授田百亩,其中二十亩为永业田,八十亩为口分田。死后把口分田既八十亩,还给官府。官府依据授田纪录而向人民徵收租庸调。
不论贫富,一律缴纳定额的租庸调。租即田租,每年要纳粟二石。庸则是力役,每年替政府服役二十日。
以这个时代最普通的农民收入,一百亩田,大约可以收一百五十石粮食。(税率相当于百分之一点三左右)。
可是,西域土著们不一样。他们原本享受的都是牛腿税。既一头牛每年要缴纳一条的税。这个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很多安西百姓都非常嫉妒。
因为黄册服役二十天,以及两石的粮食或者等价的物品。而蓝籍则按照原来的税收标准的一半执行。
三种户籍不是死的,而是可以更改的。比如,白色户籍表现良好,可以转为蓝色户籍,蓝色户籍可以转为黄籍。
但是换户籍第一个硬性标准必须是会说唐言。
如果不想自己喂养的牛,一年被官府收去一条牛腿,那只能拼命学习唐言,在每年一度的考核中晋级,否则就会保不住牛腿。
这时,安西百姓发现学会唐言不仅仅可以免除一部分税收,还可以参军、立功受赏,这些安西百姓或战奴们,纷纷学习唐言。
事实上,陈应穿越前的那个时代,由于国家在各方面优待少民,所以许多人见有利可图就纷纷改民族换祖宗,一开始只是图个眼前利益而已,心中并无自己是少民的意识,但到了两三代人以后,久假成真,民族观念自然而然就形成。
与后世那种可笑的“化汉为胡”相反,这时的安西百姓,却纷纷主动地“化胡为汉”,为的就是少交税。
可以要成为黄籍百姓,不仅仅需要会说唐言,还需要穿汉服,行汉俗,这样才能可以正式加入大唐军队,依靠参军、立功、当官的路子。
当然这种化胡为汉,一开始也是假的,不过由于大部分人本身的长相就是黄皮肤黑头发,更有不少人本身就是胡汉混血,且安西地区的人会说汉语又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所以“抬籍”也来容易之极,无非是说唐言,将衣服样式变上一变而已。
虽然说蓝籍只相当于安西旧税率的一半,可是为了这一半税收。不远部落就从遥远的西方投奔安西,成为唐人。
一开始,这种改变只是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