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对战的双方,箭来箭往,金属的颤音与弓弦颤抖的声音,成了战场上的主旋律。
赤砂山山脚的山谷就成了一道冰冷的死线,触之必死!
不断有阿史那贺鲁麾下骑士惨叫着连人带马一并仆倒,鲜血迅速积成一汪汪的,一脚下去,血花四溅。
阿史那贺鲁麾下骑兵射出的箭镞同样在给哥舒部骑兵带来沉重的杀伤,不断有人中箭坠落在战马之下。
虽然说,哥舒部的伤亡比阿史那贺鲁麾下要少,然而让哥舒努尔无比绝望的是,他们好不容易射倒了一个,阿史那贺鲁麾下马上补上一个,仿佛没有穷尽。
更加悲剧的是,哥舒努尔并没有听从刘仁轨的意见,把远、中、近三种弓箭全部购买下来,组建一道远中近交替的火力网。
虽然说劲道大的弓弩威力大,但是力是相互的,劲道越大的弓弩,使用的时候越费力,随着交战的持续,哥舒部麾下的将士,渐渐的感觉力不从心了。
从满月到上半月,到最后,累得胳膊与腰部酸麻无力的哥舒部将士大急道:“小可汗,打不动了,实在打不动了!”
阿史那谷设咬咬牙,此时陈应已经派出询问了他们三次需要不需要支援。
阿史那谷设全部拒绝了,他需要这些功劳,因为陈应要用人头换户籍,一颗突厥人的头颅,可以换一个人的归化籍,接受唐人的庇护,可以到唐人的城池里去生活,这是他们无法拒绝的诱惑。
哥舒努尔望着伤亡惨得的部曲,大急道:“小可汗,不行了,儿郎们死了两千多人,还能再打到不到两千人,拼不过啊……”
阿史那谷设咬咬牙道:“阿史那贺鲁的损失比我们惨重,他们现在还有不到六千人马,咱们可以打败他们……”
一名部曲吃力的拉着弓,就在这时,他的脸越来越红,终于,他噗嗤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哥舒努尔无奈的苦笑道:“真坚持不下去了!”
“咱们坚持不下去……”阿史那谷设心中无比苦涩的道:“现在阿史那贺鲁被打得半残,可就全便宜唐人了!”
“那也没有办法,再打下去咱们都得死光了!”哥舒努尔愤愤的道:“受伤的野兽才可怕,现在阿史那贺鲁就是一只受伤的野兽,想捡便宜,没那么容易的!”
……
陈应接到阿史那谷设的求救的信息,并没有立即下达命令进攻,而是转而向望着传令兵道:“陌刀军有没有抵达作战位置?”
传令兵躬身道:“在卑职前来禀告消息的时候,张大将军距离目标位置还乘六里,算算时间应该抵达目标位置!”
其实,这座赤砂山战场,就像是一个簸箕的形状,陈应观察了地形时,隐隐猜测,这里在远古时候,应该是一条庞大的河流,此地就是被河流冲而成的冲积扇平原。只是,后来地壳运动,气候恶化,变成了现在荒凉的戈壁滩。
陈应的计划其实并不复杂,也可以说非常简单。
陌刀军堵住阿史那贺鲁所部的退路,而钩镰枪骑兵负责解决最终的战斗,步兵负责收尸打扫战场。
就在陈应并没有下达作战命令的时候,罗士信已经急不可奈了。
这段时间,他可憋坏了,他扬起手中的铁枪,高声说道:“本将军的铁枪早已饥渴难耐了”
听着罗士信的话,陈应笑而不语。
他感觉没有必要跟罗士信解释一下什么是饥渴难耐。
陈应重重挥手道:“众将士!”
钩镰枪骑兵将士立即神色肃然。
陈应接着道:“给本大将军碾死这帮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