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当心实在是不放心魃妇,也无心在外游荡,一日后便将风南白拐了回来。
也不知他是怎么找到的。
风南白看到风华忌时还是有些尴尬的。
因为他现在有职责在身,不该无故跑回南谣山的。
八成还是让药当心以南灵歌伤重的缘由给蛊惑来的。
风华忌心知肚明,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不准他久留。
药当心想拉着他去雾煞阵中找魃妇,风南白的心思显然不在一个人形的怪物身上。
“师祖,师妹现下如何了?”
药当心摸着光头道:“不是说了没事么。”
风南白淡淡瞥他一眼,先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自去看看罢。”
风华忌知道不让他亲眼看到的话他便不会放心,便撤了一部分雾煞阵,显出到池边的路来,让风南白自行去看。
风南白一走,药当心便又眼巴巴的盯着风华忌看。
风华忌微微摇了摇头,又散开一部分雾煞,将远出的魃妇露了出来。
魃妇双手撑地跪坐着,头垂的极低,长长的头发披散了全身,看着像个伏首认罪的犯人似的。
先前带她上山时,被佛门宝贝捆着还能拼命挣扎,这才放到雾里不过一日,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仙尊这阵,太狠了些罢。
此外还有一张巨大的白脸就停在魃妇身边,见药当心望过来便对他做了个狰狞的鬼脸。
药当心眼角抽了抽,忍不住问道:“仙尊,她是不是快死了?”
风华忌淡淡道:“死不了。”
只不过要活受罪罢了。
敢将扼灵吞下肚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药当心眼巴巴看了一阵,期期艾艾道:“仙尊啊,师妹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他担心南灵歌醒得迟了,魃妇便被折磨死了。
“不知。”
风华忌扔下两个字转身走了。
药当心站了片刻,觉得没意思便也踱到了池边。
风南白似乎正站在池边发怔,连他走到身后了都不曾发觉。
有什么好看的呢?
不就是南灵歌的魂魄缩成指头大小在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上睡觉么,至于看的目不转睛么?
“你想娶小师妹吗?”
药当心突然出声,风南白错愕回首,满脸的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对小师妹动了心?”
药当心眨了眨眼,换个方式又问了一遍。
风南白微微摇了摇头,又转了眼盯着池水看。
药当心又道:“是不曾还是不知?”
风南白沉默了片刻才缓声说道:“药兄天性洒脱,身在红尘却又超脱红尘,不会懂得我等凡俗之人的烦扰。”
药当心是个视一切生灵平等之人,也就是众生平等。
有善恶之分,但没有阶级之别。
看似没心没肺只会胡闹,但是绝不会做出真正出格之事。
不然他那身为北照第一高僧的师父也不会允他在外胡闹,允他去找自己的心上人,允他十八岁才剃度。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药当心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娶回家去。
可惜他在外晃荡许久也没碰见几个姑娘。
因为他一直忙着到处斩妖除魔了。
风南白带着淡淡怅然道:“药兄不觉得世事无常,难以随心么。”
“以前不觉得,现在么……唉。”药当心摸了摸光头,显然对自己没了头发还没有完全习惯。
光头就只有一个好处,就是凉爽。
可是太阳直接晒上去也实在是不舒服。
风南白淡淡道:“有时我们只是如寻常般睡了一觉,醒来后便有可能物是人非。”
药当心皱着脸盯着风南白的侧脸看了一阵,忽然说道:“要不你与我回去当和尚吧,师父见了你一定欢喜,你与他一样,总是说些莫明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话。”
风南白苦笑道:“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懂,药兄只当我在胡言乱语便是。”
他的人生是早就安排好的。
什么时候学什么,什么时候做什么,什么时候会在哪里,什么时候担什么责任……
他看似自由,其实始终都在固定的框架里。
他自己预定的计划总是很容易落空,因为他必须在固守在自己的框架内。
而南灵歌呢,总是有太多意外和出格之处。
就如她的出身一样,不容天地,却又存于天地。
她存在于他的世界,却又游离在他的世界之外……
而且她似乎再也不需要他来照顾和保护了。
她身边突然间便多了很多人,都是很强大的人,就连风华忌都对她分外的不同。
“我回去了,过几日便要正式入宫授国师职,药兄若想寻我切莫乱闯。”
风南白拿了块牌子给药当心。
药当心叹道:“唉,我原以为你将来会成仙的,想不到你居然会当官,比我还要惨。”
“有什么惨的,我又不需日日上朝,也没那许多规矩束缚着,总归还是自由的。”
风南白转首微微一笑:“你也没什么需要叫惨的,你师父是看重你才对你多加管束,我倒觉得日后药兄成仙的可能更大些。”
药当心嘿嘿笑道:“我倒不怎么想成仙,人间多好玩啊,我就想多收些厉害的妖物,以后带着它们去四处威风……”
风南白失笑:“你觉得开心便好。”
南灵歌不知何时才会醒来,风南白自然不能一直在池边守着,于是很快便又回了国师府。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