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灵石一出现,南灵歌的心跳便突然开始加快,陌生的欢喜和恐惧在心头快速的交替,令她身子也跟着变得忽冷忽热起来。
她不知那感觉是从何而来,只是在那般激烈的欢喜和恐惧之下,身上突然便有了力气,猛的甩开了乌芳和许倩,狂奔着向扼灵石冲了过去。
“南灵歌你站住!掌门还未说开始你怎可如此无理,就算弟子们都可以尝试,也要由上三堂开始才是。”
霍敛堂飘身去拦,口中还不忘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掌门不知怎么注意到了下方的动静,淡然笑道:“无妨,谁想试都可以,便让这小丫头先试试罢。”
掌门开口了,霍敛堂自然没理由再拦,被全场人注视着,也没敢再对南灵歌下暗手,便只能满怀疑惑看着南灵歌跑到了扼灵石下。
霍敛堂不明白自己的术法怎么会失了作用,也责怪乌芳、许倩没看住人,忍不住回头瞪了二人一眼。
南灵歌这时却站在石下仰着头发起了呆。
离着近了,她愈发觉得石中之刀是柄邪器。
邪器这种东西除非是心志特别坚定且有高深修为的人才敢碰。
就算敢碰,也未必愿意碰。
邪器与灵器一样都有器灵,邪器之灵便叫邪灵。
所谓正邪不两立,一般人就算能压制住器中邪灵,它也不会甘心被驱使,只要找到机会必会反噬。
修为普通的一碰立刻便会失了心神,要么变成邪灵的傀儡,要么直接被吸至‘****’。
这么大一块扼灵石压制着,只一个刀柄便让许多弟子失魂落魄,石中之刀,已非普通的邪器了。
南谣是名门正派,为何会存有一柄邪器,还用来当成收徒的条伯?
南灵歌百思不解。
可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她多想了。
不管这刀是什么,不管她能不能拔出来她都要试试,拔出来是意外之喜,拔不出来……她便撒泼打滚闹上一场,说什么也不能顺了霍敛堂的意。
可惜现在的她还说不出来话,大师兄也不在,否则!
“南灵歌你若拔不出便回来吧,莫挡了其他弟子……”
霍敛堂的话像催命符,南灵歌一个激灵,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刷’一下便跳到了丈高的石上,双手握住刀柄用尽全力一拔!
坏了!
手才碰到刀柄上南灵歌便察觉不妙。
她与别人一样,都觉得刀身整个入石必然极难拔出,否则掌门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收徒。
可那把刀似乎只要轻轻一抽便能拔出,她用的力气太大收势不住,竟一头栽了下去,大头朝下狠狠摔在石下的石板地上。
“啊!”
女弟子们齐齐一声惊呼,男弟子们目瞪口呆,堂主、掌门风中凌乱。
从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没用灵气护身,还脑袋朝下……
这一下不摔死摔残至少也得摔傻了吧。
没有!
在她将要折断颈子之时,一道无形的气息缓冲了她的坠势,似乎是由刀中发出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南灵歌扭动着身体,哆哆嗦嗦爬了起来,鼻青脸肿的便往掌门的方向跑。
“我拔出来了,我拔出来了,我是掌门的弟子了,我是掌门的弟子了,哈哈哈哈哈……哎哟,我能说话了哈哈哈哈哈……”
众目睽睽之下,南灵歌淌着鼻血,笑的颠狂,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台上的副掌门面有忧色:“小丫头是不是中邪了。”
“应该……不会吧……”
掌门也有些说不准。
副掌门盯着越跑越近的南灵歌,嘴角抽搐着道:“大哥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把刀,怎么之前从未听说过?”
两人长的一模一样,只要是有眼睛的便看得出来是双生。两人从小一起入山一起修炼,修为也都差不多。
彼此之间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不过这刀……
“唉,我也是刚刚知道不久,有些事顺其自然便好,不需多问。”
掌门叹息一声由高处飘然落下,正正落在南灵歌身前,淡淡然望住了她。
南灵歌抹了把鼻血,咧着嘴道:“我没疯,我只是太高兴了。”
能如此意外的摆脱霍敛堂,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不是在场的人太多,她只恨不得打滚捶地的狂笑一场。
要知道先前的她可是快要绝望了,都开始想着该怎么与霍敛堂同归于尽了。
掌门淡淡道:“你便这般希望成为老夫的弟子么?”
南灵歌奇道:“不是您老人家说谁拔出刀谁便是您的弟子么?”
莫不是想要反悔?
莫不是南谣从上到下都是败类?
“老夫说话自然算话。”
掌门淡淡道:“去收拾下东西,与堂中师长弟子们告别过后便上山来罢。”
“弟子没什么可收拾的,这便与掌门走吧。”
南灵歌可不敢再回去。
她有预感,只要她敢回去,霍敛堂便有办法让她出不来。
她的迫不及待让掌门既疑惑又反感,微微皱了眉道:“也不与师长和同堂弟子们告别么?”
这死老头怎么这么烦人?
凭什么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她?
好像她就是个无情无义一心只想向上攀附的无耻小人似的。
她是迫不及待想成为掌门弟子,那只是因为想要避开霍敛堂的纠缠罢了。
身为南谣掌门,他看不见手下堂主的龌龊,看不见堂中弟子们的勾心斗角,对她这个受害者倒是摆起脸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