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审问户部尚书侄儿,他说在檀香寺,被人偷袭,他出手反抗才不小心把人打死。
户部尚书侄儿一口咬定这就是经过,京兆尹不敢用刑,就把供词呈给苏阳了。
苏阳肯定不信啊。
他让人打听户部尚书侄儿的为人,得知是个纨绔子弟,斗鸡遛狗,宿柳眠花。
苏阳去檀香寺打听,无意得知那天吏部尚书府上的三姑娘也去上香了。
李三姑娘不仅家世好,有倾城之貌,还性子温婉,端的是个大家闺秀。
户部尚书的侄儿陪母亲去上香,正好遇到李三姑娘,他左拦右挡不肯让路。
李三姑娘有些恼怒,但知道他身份不敢招惹。
这事檀香寺的小沙弥能作证,那日李三姑娘本来是要在檀香寺吃斋的,结果匆匆离开了。
走的时候,李三姑娘脸色还好,她的丫鬟是脸色刷白,魂不守舍。
苏阳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觉得户部尚书侄儿后脑勺的伤和李三姑娘脱不了干系。
户部尚书的侄儿被打伤后,恼羞成怒,气头上碰到不长眼的,出手没轻没重把人给打死了。
他不敢把李三姑娘招供出来,一来他意图不轨,罪加一等,二来他就不是出于反抗才把人打死了。
原本苏阳没想拉拢吏部尚书,因为他知道希望不大。
但知道这事后,他觉得至少有三分希望了。
刚刚一试探,吏部尚书的神情就说明他猜测属实。
苏阳看着吏部尚书道,“户部尚书侄儿后脑勺的伤是府上三姑娘打的吧?”
吏部尚书不敢置信的看着苏阳,“驸马爷是如何猜到的?”
苏阳笑道,“小沙弥看见丫鬟脚上穿着一双绣着珍珠的鞋。”
“剩下的事,该李尚书告诉我了。”
吏部尚书还能隐瞒什么呢,真相驸马爷都猜到了。
户部尚书的侄儿看上了李三姑娘,但他也知道自己品行不端,即便户部尚书登门求亲,吏部尚书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的。
可李三姑娘的倾城之貌入了他的眼,便再也拔不出去了。
他便想着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吏部尚书府不嫁也得嫁了。
他尾随李三姑娘,伺机而动。
李三姑娘察觉了,但是带的小厮都被支开了,她只能往禅房躲。
女眷住的禅房,户部尚书的侄儿进不去。
小丫鬟忠心主子,和李三姑娘换了裙裳,她匆匆离开,把户部尚书的侄儿引到无人处。
户部尚书的侄儿发现是个丫鬟,虽然长的清秀,但和李三姑娘比,有着云泥之别。
户部尚书的侄儿气愤,因为这一调虎离山,李三姑娘肯定跑了。
他心火上来,见丫鬟模样也还不错,便起了色心……
就在他胡作非为之际,李三姑娘拿了根棍子来救丫鬟,一棍子敲下去,那侄儿直接被打晕了。
主仆两换回裙裳,匆匆而逃。
后面的事,吏部尚书就不知道了。
这和苏阳猜测的八九不离十,苏阳劝吏部尚书和京兆尹联手,吏部尚书默不吭声。
苏阳的暴脾气,有点压不住了,他看着吏部尚书道,“李尚书不会是想和户部尚书结亲吧?“
吏部尚书脸色一变,“不可能!”
“我女儿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绝不可能嫁给他!”
这才是该有的反应。
“户部尚书的侄儿一口咬定是出于自保才不小心打死了人,户部尚书不倒,他被放出来是迟早的事,”苏阳道。
“他一旦出来,户部尚书必定会登门为他侄儿提亲,李尚书能不答应吗?”
吏部尚书嗓子一噎。
半晌沉默后——
他望着苏阳,“驸马爷真的有把握扳倒户部尚书?”
“至少六成,”苏阳道。
嗯。
苏阳的六成是算是吏部尚书帮他的。
可听在吏部尚书耳朵里,是他不帮他,也有六成了,他好歹也是一尚书,添个一两成把握绝不再话下。
有八成把握,不能彻底要了户部尚书的命,也能要他半条命了。
这事值得一搏。
吏部尚书点头了。
苏阳问吏部尚书可知道点什么,吏部尚书既然站到苏阳这边了,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我怀疑户部尚书是当年北漠郕王的人,”吏部尚书道。
苏阳眉心一皱,“李尚书为何有此怀疑?”
吏部尚书回道,“年前我去户部尚书府上道贺,从老夫人手上看到了一串佛珠,那佛珠是当年郕王妃过寿,我送的贺礼。”
苏阳,“……。”
起初,吏部尚书觉得是凑巧,毕竟户部尚书想从户部捞点什么也方便。
后来吏部尚书才知道当初北漠郕王府邸查抄后,所有钱财都入了北漠王的小库房。
除非北漠王赏赐,否则绝拿不到。
再者当年北漠郕王有谋逆之心,但从郕王府并没有搜出多少值钱的东西,当时就有不少大臣怀疑可能是北漠郕王出事后,他的那些东西被手下瓜分了。
吏部尚书没法查,也不敢去查。
但现在苏阳问起来,他便说了。
如果这事真的,找到证据,扳倒户部尚书易如反掌。
苏阳在吏部尚书的书房待了半个时辰,吏部尚书送苏阳出门。
半道上,吏部尚书问道,“不知驸马爷的兄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