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酣睡中疼醒,苏锦揉着撞疼的脑袋,龇牙咧嘴的转身,就看到谢景宸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眼底是不加遮掩的嫌弃。
苏锦再傻也知道是谁害她撞了脑袋,气愤之余,心下微惊,他怎么提前醒过来了?
醒来就算了,还用那种恨不得杀人的眼神盯着她。
还看!
苏锦妙目一瞪道,“没撞死我,还想再补一下不成?!”
他眸光冰冷,苏锦刚察觉到他眼底掠过一抹危险的光芒,脖子就被他掐住了,疼的她骂娘的心都有,她好像是在找死啊。
呼吸被一点点的夺去,净白的脸慢慢泛紫。
苏锦挣扎着反抗,使出吃奶的力气拍打他的手,“快松手……。”
出口的声音,被他掐碎。
男子好看的眉头渐渐皱紧,被拍打的手背并不怎么疼,但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像是在做梦。
他把手松开。
眉头却是拢的更紧了。
做梦梦到她已是不正常,何况是真实的。
呼吸顺畅,苏锦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喘气,因为太急,引发一阵咳嗽,方才他只要再用一点力气,她就去见阎王爷了。
谢景宸把眸光从苏锦身上收回来,重新扫了遍屋子,眸光在大红喜烛,还有放在梳妆台上的凤冠上停留了一瞬,一个念头从他心头闪过,一颗心如坠寒潭。
他强忍着怒意,猛然回头望向苏锦,就看到她抱着被子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柔弱的仿佛丛林里受伤的麋鹿。
他真是疯了!
他居然从一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抢男人的女土匪脸上看出柔弱和无辜来!
肯定是他的错觉,谢景宸冷着脸,问了一个他迫不及待想确认的问题,“你为什么在我屋子里?”
果然,他什么都还不知道,苏锦知道这不能怪他,但她又何其无辜,不是她做的事,却要她背负恶名,还差点被掐死。
心有余悸,背脊都还冰冷的她,别指望能有什么好脾气,苏锦咬牙道,“你在东乡侯府大门前吐血晕倒被抬回来,镇国公府见你昏迷不醒,请皇上赐婚,让我给你冲喜,如你所见,我嫁了!”
徒然拔高的语气,还有眸底压抑的怒火,无一不在告诉谢景宸,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愿意嫁给他。
也是,当众抢他,不代表就愿意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搭上一辈子。
望着苏锦,谢景宸问道,“谁脱的我衣服?”
他想问是谁把他tuō_guāng了送到女土匪床上的,可是问完,他就觉得问错了人,她应该不知道。
苏锦很实诚,“我脱的。”
不实诚不行,这事一问就问到她头上来,抵赖不掉,何况她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谢景宸脸色一阴,苏锦唯恐他再掐她,忙道,“脱你衣服,是为了救你!我可没对你做什么过分之举!”
这话很自然的从苏锦嘴里蹦出来,不等谢景宸说话,她先无力的翻了一白眼,就凭她当街抢了他,现在衣服tuō_guāng,说什么都没做,谁会信?
苏锦抱着被子,望着谢景宸,道,“那天在街上抢你,是我不对,但我抢你是为了救你,你也知道我爹想给我挑夫婿,但没人愿意娶我,我见你生的好看,却身中剧毒,不久于人世,实在可惜,便想着我帮你解毒,你以身相许,我们各取所需。”
苏锦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见谢景宸眉头紧锁,似乎信了三分,她加把劲道,“但我没想到你那么狠,居然对我下手,害我在侯府门前摔倒!”
谢景宸多看了苏锦一眼,他起身拿了件衣服走了出去。
他什么也没说,没承认,也没否认。
看来她摔倒和他有脱不掉的关系。
那天她夜里沐浴,发现脚脖子处有块青紫,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她就怀疑自己摔倒不是杏儿说的因为抢了个漂亮男人太兴奋激动以至于绊倒门槛那么简单。
门吱嘎一声打开,很快又关上,苏锦也不知道他去了会不会回来,方才一闹,困意全消。
屋外,谢景宸前脚走出去,后脚门前就多了一道黑影。
“她说的可是真的?”谢景宸问道。
黑影回道,“太医断言爷活不过今晚,是大少奶奶帮爷施针,爷才醒过来的。”
也正因为太医断言谢景宸活不过今晚,所以东乡侯怎么吵着闹着要把婚期往后挪,镇国公府都不愿意的原因,人死如灯灭,什么婚约都作罢。
苏锦给谢景宸施针,暗卫知道,但他并未阻止,人都快要死了,再折腾能坏到哪里去,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但他没想到,一个女土匪竟然真的能救大少爷。
还有苏锦刚刚说的话,暗卫请罪道,“属下不知大少奶奶抢爷是为了救爷,出手伤了她,差点害爷送了性命。”
屋内,苏锦抱着被子发呆。
还回不回来了,不回来她就霸占整张床了。
刚打算躺下,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刚走没多久的谢景宸又回来了,而且直接走到床边,在他先前睡的地方躺下,并把眼睛闭上。
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苏锦目瞪口呆,好像没瞧见她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似的,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我答应了,”他说。
没头没脑的来一句,苏锦懵懵的,“你答应什么?”
“你我各取所需。”
苏锦嘴角狠狠的抽了下,谁要跟你各取所需,我那是说出来糊弄你,降低你对我的敌意的,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