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大理寺传话,工部尚书夫人肯定先让下人跑一趟,或者让大理寺卿亲自来问话。
可如今镇北王世子妃就在大理寺。
工部尚书夫人若是端架子,十有八九端来的不止大理寺卿,还有镇北王世子妃。
工部尚书夫人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大理寺的传话衙差催的急。
虽然工部尚书夫人也不是他们惹的起的,可没办法,大理寺里有位更惹不起的。
一路上,大理寺的衙差催了几回,工部尚书府的小厮是卯足了劲抬软轿。
工部尚书夫人颠簸的厉害,还不敢训斥。
等软轿在大理寺前停下,工部尚书夫人下轿子的时候都觉得天旋地转。
大理寺,正堂内。
苏锦等的有点耐心全无了。
她派衙差去工部尚书府问话,如果在她说的时间内,魏嬷嬷人在工部尚书府,就把工部尚书夫人叫来。
现在衙差禀告工部尚书夫人到了,魏嬷嬷的死因也白了三分了。
衙差禀告完没一会儿,工部尚书夫人就进来了。
她笑容满面的给苏锦见礼。
苏锦神情淡漠。
杏儿一脸愤怒。
毕竟“亲姑母”被人给毒杀了,还是刚认的“亲姑母”。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工部尚书府才坏了苏锦好事,苏锦没那心情给人家好脸色瞧。
工部尚书夫人心底犯怵。
她好歹也是尚书夫人,这么赔笑脸,什么反应都没得到,面上实在无光。
工部尚书夫人尴尬一笑,望向大理寺卿,“不知大理寺卿传我来是?”
大理寺卿坐到案桌前,开始问案,“魏嬷嬷于街头暴毙,经镇北王世子妃查证,她是在午时一刻的毒。”
“那时辰她正在工部尚书府。”
工部尚书夫人忙道,“怎么在我府上?那时候她已经离开我尚书府了啊。”
苏锦冷冷一笑。
大理寺卿道,“在传召尚书夫人来大理寺前,衙差已经问过府上小厮了,确定那时魏嬷嬷就在尚书府。”
“难道府上小厮胆敢骗人?”
工部尚书夫人想剁了小厮的心都有了。
不过要说怕,倒也没有,“大理寺这是怀疑魏嬷嬷是我尚书府害死的了?”
大理寺卿没有说话。
工部尚书夫人叫冤枉,“魏嬷嬷是去给我女儿送药膏的,我心知女儿受伤不能全怪魏嬷嬷,她赔了药膏,这事就算了了。”
“我见她为人不错,留她在府里继续教小女规矩,魏嬷嬷告诉我,她要去镇北王府教镇北王世子妃规矩,我便没有挽留她。”
“把之前承诺给的束脩给了她,就让丫鬟送她出府了,客客气气,怎么会毒杀她?”
大理寺卿看了苏锦一眼。
魏嬷嬷在街头暴毙后,被抬到大理寺,她身上确实有一百两银子。
魏嬷嬷说要教镇北王世子妃规矩,就等于是镇北王世子妃的人了。
整个京都谁不知道镇北王世子妃是谁惹谁倒霉。
工部尚书夫人应该没胆子招惹镇北王世子妃吧?
苏锦坐在那里,看着工部尚书夫人说话,听到魏嬷嬷说教她规矩……
苏锦大概就明白魏嬷嬷为什么会死了。
她以为教她规矩这几个字能保魏嬷嬷无虞,却没想到就是这几个字害她没了命。
一般人知道魏嬷嬷是她的人,应该会客气相待,可工部尚书夫人是个狠人,她的做法是以绝后患。
苏锦望着工部尚书夫人道,“魏嬷嬷说要教我规矩这话时,有什么人听见了?”
工部尚书夫人愣了下,道,“当时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给我挨个审问,”苏锦面冷如霜。
大理寺卿请工部尚书夫人下去。
工部尚书夫人有些恼了。
或者说,她更心虚了。
因为苏锦的态度很强硬,大有不找出杀人凶手不罢休的架势。
如果苏锦只是镇北王世子妃,工部尚书夫人还敢反抗,可苏锦还是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在公主跟前造次,她不敢。
就这样,工部尚书夫人被抬了下去,走之前,给身边的管事妈妈递去一记眼神。
管事妈妈登时脸色一白。
苏锦把管事妈妈的眼神收于眼底,也更生气了。
这是要管事妈妈把所有罪名都承担下来啊。
这是世家大族惯常做法,御下不严怎么也比指使下人下毒罪名小上百倍。
不知道多少人就是用这一招逃避罪责的。
也正因为有替死鬼,所以下手才更不容情。
可惜。
魏嬷嬷对苏锦来说太过重要了。
工部尚书府坏她的事不是一个管事妈妈能弥补的。
这么草菅人命,苏锦一定要她血债血偿!
审案子毕竟是大理寺卿的事,她本来都不该坐在这里听审的,但借口是杏儿的亲姑母,她亲自过问倒也合情理,也更叫大理寺外那些围观的百姓更同情魏嬷嬷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失散的侄女,刚刚相认,正要过好日子了,结果就被人给害了。
这要换成是他们,肯定会死不瞑目啊。
大理寺卿官职不及工部尚书,苏锦不在这里,大理寺卿想审问工部尚书夫人难度不小。
有些大理寺卿不敢说的话,苏锦替他说。
这案子查的很快。
工部尚书夫人的丫鬟被一一分开,一一传进来审问。
因为没机会在一次串供,丫鬟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