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算小,没办法,陈贵鸿亲自到了总装车间。
和陈贵鸿一起的,不但有他下面的采购组长杨军,也有总装车间检查班班长周大勇,甚至连总装车间主管生产的副总经理卢钢都到了现场。
周大勇语气沉重,不爽的道:“你们看一看这批采购的铜接线头,一压就开裂,十个里面起码有五个会产生压接裂纹。”
如果说偶尔有一、两个接线头在压接的过程之中开裂,那还比较正常,现在达到了五成,这就比较严重了,属于严重的质量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昨天就出现了,陈贵鸿还发了脾气,严厉的警告了生产这种接线头的供应商,骂了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问题没有解决,捅到了卢钢那里。
卢钢道:“这样不行,不但会损失我们大量的电缆线,而且会严重影响我们的生产进度。”
陈贵鸿的脸色不好看。
铜接线头的采购是他负责的,供应商的选定也是他负责和把关,现在出了这样问题,陈贵鸿有责任。
如果问题得不到解决,卢钢肯定会将问题桶上去,如果问题反应到了高层那里,陈贵鸿肯定会被批评,甚至会让上面的领导有看法。
如果长期得不到解决,那后果估计还会更加严重。
周大勇是管质量的,他拿起一个接线头气愤的道:“两位领导,你们看,这质量也太差了,不但外表氧化严重发黑发暗,且磕磕碰碰也比较严重,到处是磕碰留下的印子。”
铜接线头的材料属于软纯铜,质地较软,以方便在装配使用的时候进行压接。质地软,在生产,以及运输过程之中就必须注意,不然,会出现满是磕碰的痕迹,严重影响接线头的美观和质量。
周大勇是抓质量的,最见不惯产品和配件的质量差,看到这样的接线头,不但满身的磕碰伤痕迹,还材质不过关,工人们用工具一压就开裂,根本无法进行压接装配,他就显得非常气愤。
“这样的接线头,质量太差了。”卢钢也这样道,“老陈,咱们这是新车型,下个月就必须完工,到时候大领导们要来剪彩,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我也帮不了你。”
这可是新车型!
不能出半点纰漏!
陈贵鸿心中将做这些接线头的供应商金久公司狠得要死,心中想到,之前是铝合金内装板,质量很差,幸好有唐飞帮忙,及时跟上了总装车间的需求,没有将问题闹大。
这一次,又是这个金久公司!
陈贵鸿气愤的道:“杨组长,给他们发函,三天之内,务必将合格的接线头送过来,不然,我会取消他们部分接线头的订单。”
杨军马上道:“主任,我马上就给他们发函,我亲自送过去。”
这是新型的电力机车,红星厂上下领导都在关注,原计划是下个月基本总装完工,国庆落车剪裁,到时会有很多大领导过来,不能出问题。
因为是新型车型,生产周期比较长,进度上的紧迫性没有批量生产的车型那样的,卢钢想一想,不想将陈贵鸿逼得太紧,他道:“陈主任,只要五天之内能那个金久公司做出合格的接线头,那就没有问题了。”
五天的时间,也许有希望。
陈贵鸿感受到压力小了很多,稍带感激之色道:“卢总,我们一定在五天之内采购到合格的接线头。”
出了总装车间,陈贵鸿感觉道尽管压力小了一些,但心情还是很烦躁,心中已经动了杀机,如果这个金久公司再出纰漏,再让自己难堪,一定取消他们部分订单,要让他们知道,我陈贵鸿不是这么好相与的。
回到办公室,泡了杯茶,坐在办公椅上一边喝茶,一边不由的想起了唐飞,心中惋惜。
接线头这一行的水太深了,这个金久公司主业就是做接线头,且做了好多年,他们尚且会出现这样的质量问题,唐飞贸然进入,不知道会怎么样。
陈贵鸿给唐飞去试做的是批量车型所需的接线头,这种接线头用量大,同一个型号的接线头都有两、三家在做,在进程上要求不是很急,这样做,主要是出于对唐飞的保护。
就算是唐飞搞砸了,对红星厂的影响也不大。陈贵鸿担心的主要是唐飞的投入,搞接线头,没有最少几十万的投入不行。
数十万,这么多钱,在九十年代中后期算是一笔巨款。
不行,我要打一个电话给唐飞,让他放弃算了。心中这么一想,很快又自我否决了。
他对唐飞渐渐的了解,知道唐飞性格执着,既然已经决定,那肯定不会放弃,自己打这个电话,唐飞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杨军亲自到了金久公司,约见了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刘金久,严肃的下达了公函,要求金久公司务必在三天之内将合格的铜接线头送至总装车间,不然,陈贵鸿会取消部分接线头的订单。
订单被取消,损失就大了,金久公司自然不想这样。杨军一走,刘金久后脚就跟着就去了红星厂,显然是去活动公关。
最终刘金久甚至去了陈贵鸿的办公室,小心的陪了一番不是。没办法,陈贵鸿权力很大,县官不如现管,就算刘金久和红星厂的某些领导关系好,他也不敢得罪陈贵鸿。
赔了一番不是之后,刘金久又开始试探,想从陈贵鸿嘴里套出一些关于唐飞的情况。
对于刘金久的小算盘,陈贵鸿可谓洞若观火,自然不会多说关于唐飞的一些事情,刘金久没有了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