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想象中要坚硬的土壤让他的双膝在着地的时候不自觉地前屈了一下,在稳住身形之后,于思奇简要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某个有些荒废的后院。
底下疯长的杂草在他的重压下已经变了个样,旁边的假山上布满了奇异怪状的菌类,从上面的色彩来推断,多半都是毒性不低的样子。
看着左手边唯一能够出入的房门,没有选择的于思奇硬着头皮推了推,门开了,里面的光线有些漆黑。
提心吊胆的于思奇刚踏进了屋内,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是少女,她正在用虚弱的口气说:“你来的正好,我刚才正和瑞迪打了个赌呢。他说你会安静地呆在转运中心等待救援,而我却断定你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没死?”短暂的光线切换让于思奇的眼睛不是那么的好受,不过大概是今天已经做过很多次了,麻木的眼球很快就适应了屋内那暗淡的光源。他仔细眨了眨眼,看着面前那位坐在床上的少女问。
“托你的福,暂时还活着。”少女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来说:“毕竟连心脏都没有了呢。”
于思奇看到少女的左胸部位仍然是空荡荡的,不过那个洞口的中心,一颗布满着奇怪纹路的金属圆球正被安置在那里,随着她的胸口的呼吸起伏,转动着。
“抱歉,帕瓦笛好像下手有点太狠了。”于思奇看到少女被摧残得如此样子,不忍心地说。
“完全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他道歉,难道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少女重新把被子拉到领口处说:“我们可是敌人呀!”
“纠正一下,是你们和他是敌人,我和安神父都不是。”于思奇说:“我只是个不应该出现的过客,被强行卷进了这场闹剧中。”
“真是不负责任的发言,不过和你本人的性格很相似。”少女突然摸了摸脸颊,若有所思地说。
于思奇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接着他就注意到少女摸的正是被自己扇过耳光的那半边脸。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了。这时,一位长相幼稚的孩童端着比他双手还大一号的碗走了进来,于思奇注意到他的背后似乎背着个什么。
孩童看了于思奇一眼,表情有些微妙,不过他还是把那碗东西给少女递了过去,后者轻声说了声‘谢谢’,表情十分的温柔。
孩童高兴地从后背摸出那个巨大的牌子,在上面写了句话:“不客气。”然后他又快速地将其擦掉,并写上了一句新的话:“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瑞迪,你是不是忘记我们之间的赌局了?”少女喝了一小口碗中的液体说:“太难喝了,这种东西就不能放点糖块之类的吗?”
木牌上出现了新的台词:“怎么会,是我输了,我会去打扫卫生的。”孩童偷偷瞄了于思奇一眼,在木牌上写道:“营养液必须保持纯洁才能起到效果!”
“所以说我讨厌喝这种东西,为什么不能让我去营养舱里躺着呢。”少女仰着脖子,捏着自己的鼻子将其一口闷下时抱怨道。
“主人说你的失败是你咎由自取,不准开放营养舱给你使用。”瑞迪举着改好的牌子,表情十分地难受,“不过我偷偷地盛了点营养液出来,应该不会被发现。”
“那种毫无人性的东西,”少女把空碗递给瑞迪说:“真是谢谢你了,瑞迪。没有你的话,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不过,能不能再帮帮我呢,替我给这位客人倒杯茶水过来。茶叶的话,我记得我那个柜子里应该还存着一些。水的话,我记得水槽里应该还有你上次带来的雪水。”
孩童把木牌插到背后,捧着空碗一溜烟地跑出了房间,不见了踪影。
“那孩子是个哑巴吧?”于思奇在意地问。
“并非天生的,”少女哀怨地说:“你以为在科技如此发达的要塞里会有解决不了的生理疾病吗?你以为我是个天生的瞎子吗?”
“难道你们?”于思奇吃惊地问。
“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这是主人定下的规则。”少女生硬地说:“如同这颗失去的心脏一样,我永远也没有办法获得之前一样的**了。”
“这么残暴的上司,不打算反抗吗?”于思奇真诚地游说:“也许现在正是个机会,加入我们吧。”
“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吗?”少女靠在床背上说:“正是出于某种考虑的原因,你才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家里了。不然你以为那群搜捕队在看到你时为何无故离开,街道上的守备力量如此稀少,那正是拜托了瑞迪的原因。”
“那真是谢谢你了,”于思奇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总是奇迹附体的,果然还是有别的因素在里面呢!
端着茶水回来的瑞迪甚至还贴心地替于思奇准备了一张有软垫的凳子,于思奇在道了声谢之后,接过了冒着热气的绿色茶水,心安理得地坐在凳子上。
心情有些放松的他想都没有想地把茶碗端到了嘴边,吹了口气,准备喝起来。
“你还真是容易相信人呢,就不怕我们在碗里下毒吗?”少女随口说了一句:“这样的性格很容易吃亏的。”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头脑发热的于思奇想要展示自己的气魄和胆识,不顾瑞迪的劝阻和茶碗还很烫手的细节,喝了一大口烫嘴的热茶。结果果然把自己的舌头给烫到了,舌尖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激动的连茶碗都没有拿稳,摔落在地,剩下的茶水泼溅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