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一个纤细的身影趁人不备,快速地向后门奔去。女子知道这后院有个偏门,门外连是大街,只要从这门出去,然后混入人群中,她就能逃,她死也不想待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那女子拼命地往前跑,就快看见那扇门了,等到终于跨过了那道门槛,还没松口气,就已经被后面的半老徐娘和龟奴追赶上,狠狠地按在地上。
“我让你跑。”那半老徐娘上前扣住她的下巴,迎面就是两个耳光,抽地她嘴角落了血。
“呸——”女子一双眼睛满含凌厉,恶狠狠地放言,“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赶紧放了我,不然我带人抄了你的老窝。”
“好你个小贱蹄子。”那半老徐娘见她敬酒不吃吃罚酒,撩起袖子又要打。
“住手!”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制止了那半老徐娘的动作。
那半老徐娘寻着声音看去,见来人一身巡逻官兵的服饰,暗道,竟是个官兵,连忙低头哈腰,笑着问,“哟,这位官爷您这会儿来的不巧,月仙楼可晚间儿才迎客呢~”
却说,周昌宗本是虎啸营一个总旗,手底下也管着五十号人,大小也是个七品武官,不用来巡查城中治安问题,但谁叫他有个好兄弟,犯了事儿被罚来守城门和巡视,而他自然也没逃脱这惩罚。
今日恰好是他当差的日子,一清早便将管辖范围皆绕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可偏偏绕到这月仙楼后门口,才走近,便见那半老徐娘对个弱女子行凶,却见那女子一身狼狈,衣衫不整到处淤青,头发凌乱,一边脸上一个巴掌印,只一双眼睛好看的紧,双眸含泪分明柔弱的样子,却佯装坚强的看着自己。
“怎么回事儿?”倒不是他心软,只是见了问一句也实属正常。
那婆子眼珠子乱转,啐了她一口,“官爷啊,还不是这妮子不听话,不好好招待客人,教训了几句便要跑,这才出来抓她。”
周昌宗浓眉皱起,不怒自威。自然知道这月仙楼是什么地方,这月仙楼里有什么龌龊,只是这些事却不该他管。
女子一双眼睛通红,始终盯着他,没挪过视线。此时见他为难,竟然猛地一扑,抓住他的双腿,“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我是被他们拐来的,我是好人家的女儿,救救我。”
“什么被拐来的,姑娘可别瞎说,白纸黑字可是画押的,官爷别听了她胡诌。”说着竟直接拿出了卖身契,摊在周昌宗面前,一眼扫过,落款“张显”。
“不可能,不可能。”那女子惊恐的神色不像假装,直到看见落款处的名字,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气的娃娃。
“官爷,您忙去吧,奴家这就进去了。”说完,那半老徐娘塞好了卖身契,让小厮领着女子进屋。
直到后门都关上了,周昌宗还盯着,最后深深叹了口气,继续巡视去了。
女子名唤顾以卿,前日被人以高价卖到这月仙楼。因当时被送来的时候人是昏迷的,两日来昏昏沉沉,今儿一大早终于清醒过来,之后,便各种挣扎逃跑,这才有了刚才那么一出。
“顾小姐,你已经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切莫再做无谓的挣扎,免得到时候落个香消玉殒,草席裹尸无人安葬的下场。还是想想怎么在这青楼生存,千万别图一时痛快寻了短见,落得个亲者痛仇者快,让那负心人逍遥法外。”
那半老徐娘的话历历在耳,一遍又一遍的在顾以卿耳边反复回荡,让她死寂的心有了半分的求生欲。
门兹拉一声响起,先前那半老徐娘领着几个丫鬟小厮推门进来。
“姑娘是聪明人,可是已经想清楚了。”
顾以卿看着她,嫣然一笑,“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我还要找到那些害我的人,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好好。”那半老徐娘果然眼睛一亮,笑着一挥手,小厮抬着浴桶,热水进来,另有一个小丫头跪在顾以卿面前。
“我是这月仙楼的管事妈妈,你可以唤我齐妈妈。这丫头叫‘阿小’,以后就近身伺候姑娘了。”
顾以卿欠了欠身,“多谢齐妈妈。”
“好,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阿小,好好照顾卿卿姑娘梳洗,一会儿带着卿卿姑娘来我房里。”
“是。”跪在地上的阿小低声回应道。
摆放好物件儿,小厮随着齐妈妈出去了,独留下顾以卿和阿小两人。
“卿卿姑娘,梳洗吧?”阿小抬着头问道。
顾以卿低头看着她,圆圆的脸蛋上一双杏眼,显得有几分清秀,“你几岁了?”
“十五。”
倒是比自己还小一岁,怎么就到了这地方了呢?像是清楚顾以卿想什么,阿小回答道,“我从小没爹没娘,是月仙楼给了我一口饭吃,才活到现在。”
也是可怜人,顾以卿将她扶起来,这以后,她们两可就要相互扶持了。
“快起来,服侍我洗漱吧,齐妈妈还等着呢。”
“是。”
当真是肤如凝脂,如玉一般,阿小都不敢太用力,深怕在这肌肤上落了痕迹,这么一来便有些拘谨了。
顾以卿从小被人伺候惯了的,虽落到了这步田地,但也极为挑剔,但看着阿小紧张的样子,她实在说不出指责的话。
“阿小,你可知齐妈妈为何对我这般?”
顾以卿是被那人卖到青楼的,虽说不愿承认,但此时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只是除去早上受的罪,那齐妈妈当真是待她极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