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的身后传出东西掉落的动静。
方颂祺犯懵回头,首先看到的是地上的一只纸袋,口子翻倒,里面却不是食物,而仅仅为一摞没有装订的纸页,同时还洒有咖啡色的水渍。
有几只猫明显不甘心,嗅了嗅水渍,然后钻进纸袋里,爪子在原本白净的纸页上踩出花纹,最后失望地出来。
方颂祺的视线继而上移,映入眼帘的是蔺时年高拧成疙瘩的眉头,他的手上还端着咖啡杯,明显洒了大半,除了地上,还有他的衣服。
尚不知自己闯了祸的猫儿们围着他喵喵喵。
蔺时年明显想远离它们,表情不是太好。
此情此景,着实叫方颂祺想笑。
事实上方颂祺也并没有忍,笑出了声儿,只恨自己慢了一步,否则定能欣赏到他作为一个大男人被猫吓到的那一瞬间。
蔺时年黑沉沉的目光笼向她,郁色昭然。
方颂祺笑声不止,迎视他,挑衅地微扬下巴。
而猫儿们在这时转移目标,扭头跑来她脚边,可怜巴巴地蹭她的脚。
见状,蔺时年似笑似讥嘲。
方颂祺不以为意地轻轻一哧,直接抬脚从猫的包围里垮出去。
终归她是鎏大的学生,对阿猫们的了解是有的。虽然它们蹿出来时的样子相当猛,但并不凶悍,所以不是非得给它们投食,才能被放行,顶多就是不忍心见它们可怜巴巴。
方颂祺恰恰在这“不忍心”的人之外。她对人都不一定有同情心,遑论对这些小动物?它们也并非缺食少粮,她不喂它们,自有其他爱猫人士会填饱它们的肚子,绝对不会挨饿。
何况这本就是一场误会,她手里拎的是咖啡,即便她想分享,也没办法。她才不愿意为了这几只猫专门再跑去买食物过来。
方颂祺经过他身边时,看到他好像嫌脏似的,犹豫了两秒才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身体离得远远的,伸出另外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去捡地上的文件。
她忍不住出言讽刺:“那些猫虽然是流浪猫,但学校里有人在管的,没有疫病,知道蔺会长您身体尊贵,但不必如此。关键时刻,您的魏走狗竟然没出来护驾,您的用人标准可真低。”
蔺时年未在意她的讥笑,把洒掉的半杯咖啡扔进垃圾桶,眉宇仍拧着,对被咖啡打湿的文件似乎束手无策。
抬腕看了一眼表,他叫住本已走掉的方颂祺:“魏必这两天流感请假,我现在时间有点赶,你邦我个忙。”
方颂祺拒绝:“不是只有您忙,我也没空。”
“一会儿就好。否则也是多一道我找amanda借人的程序。”说话间,蔺时年已将手中的纸袋交给她,“你从里面抽出一份,到店里复印二十五份,把原本的那些全部处理掉不用。然后带着新复印件到303贵宾室来。你的东西我先邦你拿着,你抓紧时间去吧。心里要是不爽,随便你骂,事情邦忙办了就好。”
不容她再拒绝,蔺时年回自己的车上去拿备用衬衣,以处理身、上沾染的咖啡。
“……”草!方颂祺跺跺脚,马上直奔打印店。
学校的布局她熟,很快抵达最近的一家。
但她没全按蔺时年要求做。
一想到他那副嫌弃的表情她就冷笑,从原本的文件里挑出没有弄脏的部分,和新复印的混在一块——再说了,浪费不浪费啊?节约用纸他不懂吗?呸!
这打印店还有一半的空间是小卖铺,她一眼瞧见了深受同学们的魔法去污剂,顺手抓了瓶,一起结账。
带着东西找到303贵宾室时,方颂祺特别留意了一下时间,她才花了十分钟。妈的!不知道蔺时年给魏必开的工资是多少?她这样高效率,要坐上类似魏必的位置,是不是该开个翻一倍的数额?
叩了几声门,没人应,门没有从里面反锁,方颂祺便自行打开进去。
视线兜一圈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冲唯一传出水声的洗手间方向,没好气喊:“喂!蔺会长,文件我给你搁桌上,一共15块,你回头让魏必转账我的微信。”
“这么快……?”蔺时年从洗手间里出来,对她的速度感到诧异。他其实都已经打电话去把自己的时间往后推。
方颂祺对着他赤果的上身猛翻白眼:“您能有点脸吗?在一个女下属面前不穿衣服?我能告您x骚扰知道吗?”
难道他以为他露个肉,就能勾、引到她……?
她这完全就是冤枉他了,他刚刚在里面做清洗,她的敲门声他没听见,否则他一定会先穿上衣服再去应门。蔺时年没解释,噙一抹浅讥,把那件备用衬衣套身、上,然后拿起她打印回来的东西翻看。
似在做检查。
其实这举动很正常,平时amanda对她做好的东西不也都得再把关?但因为她刚刚被他强迫去跑腿,心里本就窝气,这会儿方颂祺难免感觉自己遭到他的质疑:“放心,印的数量只多不少。”
踏马的要不信任她,刚就别找她啊!
“这是什么?”蔺时年拿出和文件放在一起去污剂。
“您西服外套上不是沾了一块咖啡渍?这去污剂虽然是三无的便宜货,但效果很好,您倒一点到衣服上,搓个几分钟,污渍就会消失。”好使得很,而且它本身虽为液体,搓完后衣服跟拿去干洗似的,根本没有沾水的痕迹。
唯一的缺点就是……“化学剂的味儿重了点,不过您喷点香水,没问题。钱也一块算进刚刚的复印的费用里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