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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车上,总是容易错觉时间流动的速度变慢。方颂祺被尿憋醒,迷迷糊糊起来,找出手机一瞅,明明睡了好久,却也才凌晨四点钟。

见她下床,蔺时年马上问:“去哪里?”

“厕所!”方颂祺快步飞奔离开。

他们所在的这截车厢,厕所满了,她等不及,果断往另外一截车厢的厕所跑。

过道有点挤,很多站票的人坐在自带的小板凳上与他们的行李一块占据空间,方颂祺穿行得不太顺利,心里逐渐升腾起烦躁。

最后还是抵达厕所了,幸好还空着一个,否则她真要爆炸了。

成功放完水,躁动的情绪便自然而然得到平复,恢复轻松,洗完手出来时,见蔺时年站在门外,她忍不住嗤声:“您也想尿尿?来来来~请请请~”

故意像个小太监似的弯腰弓背,脸上还带上三分谄媚之色。

蔺时年没理会她,率先转身:“回去吧。”

方颂祺撇嘴,紧随其后,这才发现,火车并没有动,可分明不是到站停车。

“怎么了吗?”她问蔺时年。

“下大雪,前面的路暂时开不了,等通知。”蔺时年言简意赅。两个小时前就停了。

“啊?!”方颂祺脑中涌现的是雪崩之类的冲击性画面,顿时有点紧张,“很严重吗?”

就算很严重,列车乘务员也不可能直白告诉大家,引发恐慌。蔺时年察觉她声音的绷,回头瞥她:“非洲都挺过来了,现在不过停个车,你害怕了?”

“不是害怕,是觉得每次和你待在一起,都没什么好事。”方颂祺吐槽,细数道,“在海城遭绑架,在刚果金本来都要回去了,桥却被炸断,去趟人家的工地,遇到开膛破肚的刽子手。今天坐个火车,还能被困半路。”

两人此时已行回至包间门口,蔺时年驻足,有让她先进的意思,嘴上嘲讽:“你是不是搞反了?好像应该是我每次和你待在一起,都没什么好事。”

呃……方颂祺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瘟神体质:“没搞反,您老人家就别为自己辩解了。”

说罢,她打开门进去,即刻愣住,又退出来重新查看号码。

“没走错。”蔺时年出声邦她确认。

包间内多出来的一家三口之中的那对夫妻向蔺时年点头问好。

方颂祺莫名其妙:“在火车上你还能碰到熟人?”

“不是熟人。”蔺时年解释,“在过道上碰到的。他们没座位,小孩生病了,就让他们带孩子进来睡。”

方颂祺已经看见了,小男孩躺在空着的那张下铺上,额头敷着毛巾,看上去年纪应该和萌萌差不多大。

她收回视线,瞍蔺时年。

蔺时年倒是低声询她:“你介意?”

介意个鬼?能不用和他单独共处一室,她巴不得呢。方颂祺吊梢眼微眯:“您这就不厚道了,要不乐意让人进来,您就别假装善心,然后借我的手把人赶出去。”

“您若要辩解您确实真心实意让他们进来,您也不必抱着一副乐于助人的姿态,您也不想想,票务本来就紧张,您还买四张车票,白白浪费两张床,他们没买上座,您本来就得负一部分责任。”

“再说了,车票都是您买的,我也是蹭您的,我哪儿有做主的权力吗?”

一点见缝插针的机会也没给蔺时年留,她翻完白眼,自顾自爬回最初她睡的上铺,将下铺还给他。

虽然仍感觉恹恹,但毕竟睡饱了一觉,精神头比起刚梦游醒来那会儿,好很多。现在火车又处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被困状态,方颂祺也不太能安下心继续睡,便重新打开自己的电脑写稿。

那对夫妻的声音放得非常轻,生怕影响到他们二人一般。

嗯,从礼貌角度来讲,方颂祺还是比较赞赏的。就是不晓得他们的儿子,是不是个熊孩子。如果是,届时他才不管同情不同情心,一定把人轰出去。

直到天亮,火车都没有要开动,列车员还在通过广播安抚大家的情绪。方颂祺在稿子里沉浸一番后出来,反而平定不少。起码现在是安全,多费点时间就多费点吧。

昨晚吃的东西已经消化光,她从上铺爬下来觅食。

小男孩已经醒了,他妈妈正在给他喂冲饮的粥,他挺乖的,没吵没闹,所以方颂祺也就没有理由赶人家走。

蔺时年打完电话走回来,见她坐在下铺啃零食,知道她肯定是饿了,致歉道,因为火车临时停在这里,到不了站点,所以他没办法像昨晚那样提供早餐。

方颂祺无所谓,反正有零食,车上不也有卖盒饭?她昨天因为热水的问题没吃成泡面,其实想补回来。

结果她刚把泡面翻出来,就被蔺时年没收。

“我去餐车买早饭。”

方颂祺气,故意和他唱反调:“我不喜欢吃车上的!把泡面还我!”

蔺时年没理她,揣着泡面离开包间。

王八蛋!方颂祺窝火。他还真从管她吃饭变成“管”她吃饭!

“姐姐,要不要喝粥?”对面的小男孩在这时递了一盒未开封的米粥过来,和他正在吃的一样。

小男孩的妈妈腼腆道:“虽然不是现煮的,和方便面一样需要用热水泡开,但味道还可以,里面有薏米、香菇、燕麦,带了点肉沫。我们家如果早上起晚了,来不及做早餐,都是喝这个。”

方颂祺刚刚就嗅到味儿了,她也不是讲究现煮不现煮、营养不营养的人,最关键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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