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语和蔡长喜,周放从未掉以轻心。
虽然蔡长喜曾承诺周放,只要周放退出天语和华联的竞争,她便不会再找周放麻烦。
然而,周放嘴上没说,心里却一直在提防,且对蔡长喜由此至终都是一个态度——都是狐狸,少跟我玩聊斋。
周放在这个时间点对外抛出中国风歌曲,一方面确实是为了推广三国这个超级ip,而另一方面也有考虑到天语和蔡长喜有可能在背后下黑手的打算。
毕竟再正规的评委会,说白了还是由人组成,天语这种在行内深耕多年的巨头,要真想做点手脚,似降低他周放得奖的概率,花点钱还是能做到的。
但若有了跨时代的中国风歌曲的出现,周放的名望在外界的忽然飙升的情况下,天语和蔡长喜若仍想背后下黑手,就得考虑一下得失了。
同时,周放还考虑到了公司旗下的少女时代。在此之前,少女时代的《中国话》笼络了不少人心,入围年度新人是没有问题的,但要说得奖,多少还有点悬。所以为她们挑选最后一首歌时,周放一不做二不休,也挑选了一首中国风歌曲。
今天是周一,欢乐高层都要现身例会,周放总算见到堕入爱河的罗佳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相比以往,现时的罗佳还真给人有种容光焕发的感觉。
马策臻和罗佳,说实话周放是真的不看好,但见其幸福的模样,想说些什么又犹豫不决,直到例会结束,终是无从开口。
宁拆一座庙莫拆一桩姻,再有两人现时十划还没有一撇,自己干嘛先着急呢?还是再看情况吧。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周放便跟寥城并肩走出会议室,一起回了音乐制作部。
三号录音室。
周放、寥城两人回来时,阿左正为少女时代三女播放伴奏,三女则一字排开,手拿纸张,跟着伴奏在小声哼唱。
见到两人回来,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三女忙不迭向周放、寥城两人打招呼。
周放一如既往,笑脸迎人;寥城则有些迫不及待,抢过了三女中,任秋云手里的歌词,表情严谨地细看了起来。
见此,本想跟三女聊两句的周放不禁无奈,稍给跟前三女一个眼色,让她们先等会儿,等一旁的寥城看完再说。
半晌过后,寥城那严肃的表情放松了些许,继而抬头看向周放,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昭君出塞?”
周放闻言,自信一挑眉,反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作词看似蛮顺溜的,但这前后,我怎么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寥城直言不讳道。
“这很正常啊。”周放会心一笑,解释道:“昭君出塞的故事,无论正史还是野史都没有详细准确的记载,外加还有现代人伪造的诗词文献,不说您所了解的,就是千度搜索出来的结果,也九成九是胡说八道,所以这首歌的歌词创作,我只能靠自己意想。”
闻言,寥城不禁嗤笑一声,说:“你这解释——行啊,你不怕被人逅病就行,我没意见。”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
周放乐观地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反正这就是我心中的昭君出塞。”
“这也是我心中的昭君出塞,你们说呢?”一旁的杨倩烘托道。
“对啊,我们心中的昭君出塞,就是周董歌词写的那样,没毛病。”
任秋云附和,而慢一拍的许诗诗也忙不迭点头。
“诶诶,你们三个,马屁拍的也太明显了。”
周放嘴上谦虚,却压抑不住心里的欣喜雀跃,笑容已溢于言表。
对此,寥城嘴上没说,但举止神态间的鄙夷却毫不吝啬。
司空见惯,周放没理会寥城,而拍手招呼起少女时代的三女。
“好了,我们的时间不多,需要加紧了,最好争取在今天之内把这首歌录制好,毕竟还要给后面的舞蹈练习,及mv的拍摄留时间。”
三女闻言,皆都一脸踌躇满志,相互打气鼓劲。
隔音室内,头戴耳机的三女站成一排,听着从耳机传来,似魔音的开场回路人声电子乐,肢体不禁小幅度摇摆。
“手中雕刻生花,刀锋千转蜿蜒成画,盛名功德塔,是桥畔某处人家。”
“春风绕过发梢红纱,刺绣赠他,眉目刚烈拟作妆嫁。”
“轰烈流沙枕上白发,杯中酒比划,年少风雅鲜衣怒马,也不过一刹那。”
“难免疏漏儿时檐下,莫测变化,隔却山海,转身从容煎茶。”
从左到右,许诗诗、任秋云、杨倩,歌词一人唱一句,而作为主唱的杨倩发挥特长,多唱了一句。
接着一段电音、古筝、鼓点的过渡,最难的和声段来了——
不出周放所预料,往常三女和声所用的美声形式,在这里却遭遇了滑铁卢,三度、五度、七度三种和声一出来,顿时便让人有种违和感。
众所周知,中国风的音乐多采用‘宫调式’的主旋律。同时,宫调式是我国特有的民族调式。其五音:宫、商、角、徵、羽,分别代表西方音乐中的‘,中国古典音乐中没有‘fa、si’音。
而少女时代三女下意识用的是美声和声法,但古典音乐中没有七度和音,强行介入便会让人感觉很违和。
周放事先知道这些,但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三女,就是想让她们自行领悟,感受一下流行与古典两种音乐的区别。
而三女也没让周放失望,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那种的违和,纷纷蹙眉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