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晴走到林远身边说道:“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这家工厂的老板找出來,可是我们要怎么找呢?”
林远笑道:“老板应该挺好找的,这家纱厂有几百个工人,我就不信沒有一个能知道老板在哪。”
林远摆摆手,让几个捕快接着做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和沈晚晴往厂子里走,随便走进一间厂房,便看见一个男人在开棉机前面弄着,好像是在修理机器,林远便过去说道:“师傅,和你打听个事情,好不好?”
那个男人白了林远一眼,说道:“火灾的事情不知道。”
林远说道:“我不是想要打听火灾的事情。”
那个男人面色缓和,说道:“哦,那你要打听什么事情啊?”
林远说道:“我想问问老板是谁?”
那个男人摇头说道:“不知道!”
林远惊讶地问道:“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沈晚晴也在一边说道:“大哥,你不用害怕他们会报复你,他们不可能知道是你说的。”
男人无奈地笑道:“妹子,我是真不知道啊,不光是我,整个厂子都不知道谁是老板。”
林远问道:“沒有老板,那平时工厂的事情谁來管?”
男人答道:“都是莱森在管,不过他也就是个工头,也就能管管我们,至少钱的事情他也不能管,东家们都在暗处,从來就不露面。”
林远问道:“莱森不管钱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说道:“是莱森喝醉了酒抱怨的,他说他挣得少,还管不了钱,呸,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一个月挣得比我们一年挣得都多……”男人说起莱森,不由得多骂了几句,沈晚晴对林远说道:“看來他们真的不知道老板是谁?那我们怎么办?”
林远说道:“我们先找这个莱森,莱森不可能不知道老板是谁。”于是林远问道:“那您知道莱森住在哪里吗?”
男人摇头,说道:“那种货色谁不远着,谁会打听他住在哪里啊,不过有钱人肯定都住租界。”
沈晚晴说道:“现在上海的租界一共有两个,一个是英国和美国共同拥有的公共租界,还有一个是法国租界,虽然说只有两个,可是却占地将近三万亩,里面房屋无数,而且都成立了工部局,自行拥有行政权与司法权,我们绝对沒有能力清查!”
林远说道:“我也明白,我们得换一个法子。”林远灵机一动,说道:“我们去找上海道台刘麟祥,莱森一出事情就把他给搬來了,两人关系肯定不错,刘麟祥一定知道莱森住在哪里。”
沈晚晴说道:“那你去找刘麟祥,我回报社加印一份号外,好好报道报道这件事情!”
林远说道:“你在报道的时候注意,要把读者引导到这样一个方向上,那就是:这次大火,是工厂的人为了掩盖他们虐待女工的事实故意放的,明白了吗?”
沈晚晴说道:“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尽管火未必是他们故意放的,可是对付他们这种人就得用这些歪门邪道的法子。”
两人于是分开,林远去找刘麟祥,到了道台衙门,里面的师爷就走了出來,对林远说道:“林大人,实在是抱歉,我们刘大人最近身体抱恙,不能见客。”
林远心想:“前天的时候他还带着人和我作对呢,今天就身体抱恙了?分明就是在装病!”林远也不好点破,冷笑着问道:“刘大人得了什么病?让他出來,我给他治!”
师爷急忙赔笑道:“林大人,不用麻烦您了,我们家大人得了水痘,过上一阵子自己就好了。”
林远气得一拍桌子,怒道:“得了水痘?他都快五十的人了,能得这个病!”
师爷笑道:“说來也巧,我们家小少爷刚刚出水痘,我们家大人不留神碰了一下痘里的水,便得上了,如果大人有事情的话,等上半个月,水痘去尽,我们大人必定登门相问。”
林远点点头,沒好气地说道:“那就让他养着吧!”原來刘麟祥即不敢得罪洋人,也不敢得罪林远,又把装病不出时间太长朝廷怪罪,所以就选了一个水痘來装,既能暂避林远锋芒,又不至于病的时间太长让上司训斥。
林远回到报社,二妮子也听说了同伴被烧死的事情,哭成了一个泪人,报社里的人也都纷纷落泪,沈晚晴他们还在写着稿子,稿子上还配上了那双抓住铁窗的烧得焦黑的手,沈晚晴看到林远回來就问道:“刘麟祥说了吗?”
林远骂道:“这个狗官,跟我装病,不见我,装什么病不好,还非要装水痘!”
沈晚晴接着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接着士兵们前來的克莱恩吗?要不你去找他吧,他肯定知道!”
林远摇头说道:“找他肯定不行,他们都是一伙的,就算他知道也不可能告诉我!我已经想好主意了,刘麟祥不是不见我吗?好!我就让他乖乖地见我!”
沈晚晴问道:“你有这样的办法?”
林远答道:“当然了,咱们把报纸的样本传到北京去,让北京的人也都看看这件事情,我知道皇帝和太后都看咱们的报纸,他们看到之后肯定会压刘麟祥惩办工厂老板,刘麟祥拿洋人有办法吗?沒有!所以他只能在來找我!”
很快号外就印了出來,印完就有报童拿出去卖,过了一天,林远把一个报童叫了过來问道:“昨天的号外卖得怎么样?”
报童答道:“卖得好极了,原來一份报只要一个铜板,可是昨天的号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