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阜阳城外宽敞的官道,白桦树像士兵一样伫立在道路两旁。
火辣的太阳让树叶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也让官道上行人稀少,除了白桦树上的知了在孜孜不倦的唱着夏日热歌,就只有四辆马车,以及马车前后有十来个侍卫打扮的男子骑马跟着。
顺数第二辆马车的车帘被拉开了,一张清秀娇小的脸显露出来,赫然是长大后的杜晓璃。虽然她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已然是个美人胚子。蛾眉曼睩,唇红齿白,肤如凝脂,一缕长发从耳后掠过,垂在胸前。
“长风。”她朝前面马上的侍卫喊道。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听到呼唤,驱马返回车前,看着女子问:“小姐,有何吩咐?”
“我们还有多久到阜阳?”杜晓璃问。
“回小姐,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阜阳了。”长风恭敬的回答道。
“妹妹,怎么了?”前面一辆马车的杜修恒听到杜晓璃的话,拉开后面窗户的窗帘,看着杜晓璃的马车问。
“哥哥,没事儿,我就问问。”杜晓璃回答说。
说完她便将窗帘放了下来,嘴里嘀咕道:“居然还有一个时辰,还不如出去骑马呢!”
马车里另外还有两名女子,莺歌和夏鸢,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清秀水灵,穿着打扮比杜晓璃次了一些,但是还是比一般丫鬟看起来好了不少。
听到杜晓璃的抱怨,莺歌笑着说:“小姐,你要是能过了少爷那关,你想骑马也不是不可以的。”
杜晓璃撇了撇嘴,说:“唉,莺歌你说这不是让我难受么?为了让我掩饰自己身上的武功,他死活不肯让我骑马,从周县坐到这里,十天啊,整整十天!我觉得我都快发霉了!”
“小姐,你就忍忍吧,少爷不是为了你好吗?吃点葡萄消消火,我们很快就能到阜阳了。”夏鸢从将旁边的一个精致的小箱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箱子葡萄,而且里面还有罕见的冰块。
一看到葡萄,杜晓璃人立马来了精神,不能骑马的不快一扫而空,伸手就摘了一颗,一边剥皮一边问:“什么时候来的葡萄,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一早的时候送过来的。那时候小姐正在睡觉,我们就没给小姐说。”夏鸢也摘了一颗,给杜晓璃剥好皮递给她。
杜晓璃挥了挥手,说:“我要吃自己会弄,你们自己弄的自己吃。”看到她们俩不动,杜晓璃摘了两个,一人嘴里塞了一个,说道:“跟着我这么久了,你们知道我的脾气的。你们虽然是骆琪哥哥送给我的,但是我可从来没把你们当丫鬟,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跟我还客气什么?!”
“谢谢小姐。”莺歌性子要活泼些,一口将葡萄吃了,把皮吐了出来。
夏鸢性子明显要沉稳的多,她将葡萄吃下后,说:“骆琪少爷将我们送给小姐,我们就是小姐的人了。小姐虽然不把我们当下人,但是我们还是不能失了分寸。尤其是小姐现在要去京城,在那里我们更得小心一些。”
莺歌吐了吐舌头,说:“我也知道的啦!”
杜晓璃拿她们没办法,说:“一年多了,莺歌都被我掰回来了,夏鸢你怎么还是和当初一样呢,这让小姐我感觉很失败啊!”
“呵呵……”夏鸢和莺歌听到杜晓璃的话都笑了起来。
“对了,京城那边情况怎么样?”杜晓璃问。
自从一年多以前,骆琪给她送了这两个丫头过来,她就将事情慢慢转移到她们俩手上了。
还记得她们来的时候说:“骆琪少爷说了,以前他是我们的主子,从今天起,小姐便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只听小姐一个人的话。”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虽然这比我们预期的早了不少时间,但是总的来说,影响不大。”夏鸢回答说。
“都怪大师兄那个老头!让他给我酒后失言,等我去了京城一定要找他好好算算账!”杜晓璃抱怨道。
在她的计划里,她们是要到杜修恒去京城参加科举的时候才会去京城的,也没打算和渣爹杜云寒相认。但是谁知道牛井的身份居然是太医院的御医,而且和渣爹关系还不错,虽然在苏素心临死前答应了不将她们的踪迹告诉杜云寒,但是那个吃货在一次和杜云寒喝酒的时候,喝醉了,将她和杜修恒的事情无意给说漏嘴了。
根据那个老爹的转述,牛井当时是这么说的:“你那个女儿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那么小,在那里过的怎么样了?”
杜云寒那也是一只老狐狸啊,一听牛井的话,还以为是说杜可欣他们,但是仔细琢磨他的话,感觉又不对,趁着牛井喝醉的时候,将他在杜庄遇到苏素心的事情问了出来。
这一听不得了了,原来自己的原配妻子当年并没有死,而是带着自己的儿子和还未出世的女儿逃走了,想着自己当初明明是看到一个孕妇和一个男孩的尸体的,便知道当年的事情肯定另有隐情。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得知苏素心已经死了,牛井离开杜庄的时候,杜晓璃才7岁多,杜修恒也才十岁。
听到自己的儿子女儿那么小就得自力更生,杜云寒那是一个心疼,来不及查明当年的真像,立即进宫向皇帝请了假,坐着马车南下寻女去了。等牛井酒醒,回想起自己说了什么,气呼呼的去找杜云寒的时候,他的马车已经出了京城好远了。
想着杜晓璃来到京城后自己的下场,牛井就恨不得立马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