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湟中义从,是百年前的护羌校尉邓训,为了抵抗联合作乱的各大羌部,而笼络的一批月氏胡人。
然而斗转星移、月有盈亏,这只部族在汉廷的扶植下已经壮大起来,如今更是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这位月氏首领所统帅的,只是其中一支,更多的则在羌族豪帅老北宫的帐下,那位也是冷征颇为忌惮的潜在对手之一。
但冷征现在可没心思顾虑长远的事情,先从这一战中活下来再说吧。
对面的湟中义从原本都是骑兵,不过这里是山地,所以他们只能下马步战。而且他们月氏人并不擅长结阵,冲锋的过程中大都是散兵游勇,各自为战,这就为关羽等人发挥单兵优势提供了条件。
虽然胳膊上有伤,但关二哥还是稳稳的双手握刀,只一下便教两个喽啰身首异处。苏宁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刚才若不是为了救自己,以关羽的功夫足可以在羌兵之中杀个七进七出。
刚才的他还在惊愕中没反应过来,只知道上前去查看关羽的伤势,如今的他已经庆幸了许多,谁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在战争中并不是任何人都会舍命救自己。旁边的这位红脸大汉,的确是位情义深重之人。
既然如此,就断不能再让他受伤。
冲锋的路上,苏宁的爪子不断上下翻飞,有些羌兵的伤口比刚才的甲士还要惨不忍睹,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时刻用杨大眼的话来惊醒自己:这里是凉州!
他的身旁,张任一直在紧跟着。苏宁不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出于何种心理,但每当他招架不住,不得不用锋利的爪子去格挡的时候,张任都会凶狠的扎出一枪,精准的插进对方的胸膛。
张绣的枪法就更加大开大合一些,他的一杆长枪,能够同时应对十几把长短不一的兵刃。
猛然一脚踹飞迎面之敌,一枪斜刺戳穿了另一个人的喉管,横向一摆枪头再次撂倒一个,猛地一收枪,用枪尾戳中侧后方敌人的腹部,转瞬之间就让三人倒地。
然而这等精彩的表现并不能让他成为战场上的焦点,因为对方的旗帜性人物,那位月氏首领已经和关羽对上了。
疲惫的冷征并没有冲锋,他站在大后方清晰的看到了这一幕。
关羽的偃月刀在长度上占据优势,所以他的刀锋更早威胁到对方的要害,但是却被对方格挡开来。
月氏首领虽然也是左臂受伤,但他仅凭右手握刀,就足够发挥出手中弯刀的威力,并不需要双手舞动长刀。
他轻蔑地露出微笑,如果都是健康的状况,看这红脸汉子的气力,他很有可能会败北,但受伤的情况下可就不一定了。
苏宁也觉得,那柄长刀的沉重,拖累了关羽的发挥。他每一次发力,伤口都会崩裂流出更多的血,而那名月氏首领似乎正在利用这一点。他不断发起试探性攻击,诱使关羽不断奋力还击。
那厮的脸庞上挂着狡猾的笑容。关羽伤口中每迸发出一丝血液,他的笑容就增添一丝奸计得逞的阴险。
苏宁已经看不下去了。他准备冲过去帮助苏宁。
然而关羽是何等人,还用得着他苏宁去帮?
“以为我单手就耍不动长刀了吗?太小看我关某人了!”
随着一声巨吼,关羽将长刀竖立起来,并重重的向地面一插,右手随即向下一滑,换了一个握刀的位置,同时左手从刀柄上撤去,就此只用单手握刀。
而后他用右脚向斜后方一踢刀柄尾部,长刀随即横在身前。
月氏首领隐隐察觉到情况不妙,但为时已晚。只见关羽脚步旋转,随后腾空而起,长刀自高向低斜着斩了下去。
月氏首领慌忙格挡,但这个角度的攻击此前从未遇到过,他的格挡并没有奏效。
更加危险的是,这一刀的速度明显比刚才要快很多,显然在此之前关羽并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我被骗了!”月氏首领在心中哀鸣一声,但在嘴上却来不及留下一句遗言,就被关羽斩下首级。
苏宁上前一脚踹开了他的尸体,转身问关羽:“老关,你伤势不要紧吧?”
关羽咬牙答道:“我说过,就算死,也要捞个够本。”
苏宁知道他这是要强,于是接过了他的先锋位置。
对面的湟中义从已经群龙无首,而且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就算没有经历过真正战阵的苏宁,也不会把这样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然而,对面似乎也有明眼人,只听一个年轻人的喊声传来:“撤出山地,换马再战!”
苏宁听到这话就是一愣,想不到对方的阵营之中也有一个妖孽。对于这种成长潜力很大的人才,如果不能为己所用,就只能……
“侯选,射死那个喊话的!”
苏宁都没看到那个喊话的,就喊出了这个命令,但侯选却不能看都不看就射箭啊。
面前的这一堆月氏胡人,都在叽里咕噜的嚷嚷着什么,鬼知道其中哪一个才是你想射死的。
还是关羽观察仔细,他捡起月氏首领刚才扔掉的弓箭,不顾左臂的伤势奋力拉满弓弦,嗖的一声过后,一支羽箭就笔直的飞了过去。
远处一声惨叫,一名褐衣青年应声倒地。
关羽见之,心中稍安。刚才这一箭几乎用尽全力,伤口已经受到很严重的撕扯,他的身旁甚至有一摊从臂膀中迸射出来的鲜血。
如果再射下一箭,他恐怕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苏宁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关羽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