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节的葬礼在几天之后举行。刘洪、曹操乃至苏宁都被邀请参加。文武百官列队相送的身后哀荣,其实也没几个太监能够享受得到。
一通忙活下来,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天,就连诸葛夫人的病情,也都有了很大的好转。
如此一来,返回凉州的时机基本成熟,苏宁已经开始组织人手打点行装,甚至有心思比较着急的人已经提前出发。
曹操已经接连送走了三拨人马,在临行之际,这家伙很肉麻的表达了依依惜别之情,好像他们今后就见不到了一样,而实际上这家伙将在不久之后前往凉州履新,与那些提前出发的人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老头真不地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家伙竟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冲着我笼络的人下手了。”苏宁坐在大槐树下的石桌旁,有意无意的调侃了一句。
一旁的周群深感他这几天的教诲之情,不免为他打抱不平道:“这个老曹也太自以为是了,就连他自己也是老师您的招揽目标吧,他竟然对此毫无所觉,还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个遍识天下英雄的好机会。”
这句话里,充满了硬邦邦的讽刺,带着一股浓烈的属于少年人的棱角分明的青春气息。
对此,苏宁只是略作感激的笑了一下,而后还小声的提醒道:“别让老曹听见了,小心他以后针对你。”
周群不以为然,他反而劝说苏宁道:“老师,难道你就真的不担心吗?”
“我还真是不担心!”现在拉拢人心的水平,他可能的确不如曹操。但释放人格魅力的技能,他可是已经修炼了46年之久,又怎么会输给年纪青青的曹某人。
所以他对周群说道:“你也不必为我担心,与我有缘之人自然会留在凉州,与我无缘之人,即便能够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与其让他整天行尸走肉一样的在凉州地界上晃荡,还不如将他送回到熟悉的地方去。”
他这话本来是平心而论,但听到周群的耳朵里,难免有些各安天命悉听尊便的无奈感。这又一次让他打抱不平起来:“卫伯儒跑遍了大半个汉朝,才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如果便宜了别人,或者任由他们自行离开,难免太对不起那一番心血了。”
他说的那一番心血,自然是苏宁的筹谋,而在苏宁听来,却像是在说卫觊的奔波之苦。
对于他的付出,苏宁也只能点头表示肯定。毕竟两人之间还没有多深的交情,他就可以为自己跑遍大江南北。这种情意,当然是不能辜负的。
“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留住他们的。绝对不会让卫兄白费力气。”
周群闻言,稍显尴尬的笑了笑。老师似乎没能听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这也不要紧,只要老师不再保持那种消极的态度就好。
他们师徒之间的交流,经过这件事之后又扩大了一个范围。无论是学问中的疑惑还是生活中的困难,他们两个年龄相仿,然而实际却相差三四十岁的人,都会时不时聚在一起进行一番交流,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情谊,竟然成为这拨人之中最好的。
几天之后,苏宁成为倒数第二批离开洛阳前往凉州的人。在他的身后只剩下还没有完成工作交接的曹操和刘洪。
有趣的是,在送别他们的时候,曹操竟然又摆出一副依依惜别的深情,眼泪鼻涕哭了一个稀里哗啦,弄得苏宁都想大喊一声:“鲍国安老师,你再哭妆就花了。”
当然,他这话最终没喊出来,其实就算喊出来也没人能听懂,最多被人当成呓语。
其实,曹操今天的情绪与之前的并不相同。他送别别人的时候,或许只是逢场作戏,但送别苏宁的时候,却是真的有些情绪失控。
苏宁对他而言,算是很难得的知己。然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一些事情,却连这个知己都不能告诉。
曹节已死,宦官势力受到了沉重打击。虽然这个狡猾的老家伙在临死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接班人,但是曹操依旧觉得,这是对付他们的最好机会。
张让和赵忠这两个接班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追随老家伙而去,那么整个太监势力很可能会陷入权力争夺。如此以来,像他和袁绍这里有志于铲除宦官的人,便有机会将整个宦官势力连根拔起。
所以辞别苏宁之后,曹操回到府中就是大醉三天。他不是一名合格的刺客,所以在动手之前要先壮壮胆儿。
当然,这只是心理作用,当他酒醒之后,其实也没觉得自己的胆子比平时大多少。但他还是咬着牙,趁夜摸进了张让的府宅之中。
略显惊险的躲过几名巡逻的护卫之后,这位刺客行当的业余爱好者,终于成功的摸进了张让那老贼的卧室。只见他拔出自己的匕首,狠狠的朝被窝里捅了下去。
随后就是啊的一声惨叫,鲜血从伤口中迸射而出,险些喷了他一脸。
当然,即便是真的碰上了,他也不会在乎,因为他的计划成功了。曹节接班人中的张让已经被他成功刺杀。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就在他兴奋的拔出匕首,准备连夜前往赵忠家里继续行刺的时候。却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刚才的那声惨叫,声音未免有些尖细,感觉像是个女子的声音呢!
他赶紧转身掀开被褥一看,那里面躺着的,竟然是张让的小妾。而老迈的张让听见那一声惨嚎,正带着家丁护卫风风火火的向这边围拢而来。
曹操已经听见了他们的脚步声,他只